口感绵阳风尘

　　绵阳，河流环绕，丰沛的雨水滋润着纵横阡陌的良田。人民丰衣足食，城市繁荣喧嚣。脑筋急转弯，传统文化也日渐灰暗和衰落。市场经济消亡了许多规则，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市场经济这根无情的棒棰也把女人们打成了三六九等。但不管她们跌在哪一个阶层，男人的情欲世界仍是她们展现风骚的领地。
　　当市场经济被抹上中国调料，演绎成“仕场经济”，攻关裂变成“攻官”时……大江南北一片繁荣娼盛。
　　男人们淫花怒放。
　　女人们潜火奔流。
　　市场经济既有它金枪不倒的雄起，也有它一泄千里的疲软，甚至阳萎。在市场经济中，市场和政府在不少的领域都会失灵，所以需要互为补充，宏观调控。绵阳女人们在情场当中，也会看走眼，也会跌倒在下水道，因此冷静思考和理智调控同样重要。否则，了结伙食帐，冻结户口本的女人就会层出不穷。
　　绵阳女人们也在跟着时代的步伐往前跑。畅想美好未来，制定三年五年规划，调整她们的生存战略。
　　不少女人与时俱进，理想联系实际，直接把自己的资源优势逐步资本化。
　　她们高举着要引导男人审美的最新口味、要代表审美经济发展的最高水平、要体现未来婚姻观念的发展方向三面大旗，向前。向前。男人们则晕头转向。直叹，这年头钱真的太少。
　　无论春夏秋冬，东西南北。绵阳女人婀娜多姿的身材都极尽中国西部科学城的黄金分割和曲线之美。体现着绵阳的科学精神。
　　她们粗犷豪放，又不失湿润、雅致和婉约。
　　虽然缺少像李清照、柳如是那样有文化、有智慧、有姿色、有真情的四有新新人类，但她们沐浴在那个发明了养蚕的老老祖母灿烂的历史光影中，也个个招展得如出水芙蓉，雪白鲜嫩，娇艳欲滴。老老祖母传承的丝绸把她们打扮得凸凹有致，男人们心荡神漾。
　　朱自清在《女人》中说：“老实说，我是个喜欢女人的人。”这是一句屁话。好像天下的男人都是性无能都是太监似的，就他喜欢女人。所以，文人犯傻的时候太多，但傻得以为只有自己还有性功能的恐怕不多吧。抵抗小日本侵略时期，有不少文人流寓绵阳，今天虽然已不知道他们当年在绵阳女人的诱惑下傻到什么程度，但至少没有发现他们留下多少值得一读的文章。这说明当年那些文人多少有些老土。
　　李自成攻占了京城，坐上了龙椅，可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就是他不该没有想到世界上还真的有吴三桂这样真情、痴情的男人，他动了他不该动的女人。吴三桂为情人一怒，清兵倾巢入关，屁股还没坐热的李自成乖乖放弃了皇帝宝座落荒而逃。与一介武夫吴三桂为二奶抛头颅洒热血这种气吞山河的力量相比，朱自清一句我爱女人的豪言壮语显得苍白而滑稽。朱自清等不少文人的文章因缺乏性情中人的激情和潮湿，基本上是一堆文字垃圾。
　　千百年来，绵阳的文人也大都犯了朱自清先生同样的傻，他们的诗文因缺少了女人激发的飞扬情欲，而如石灰般干燥。他（她）们的文字不是情欲的如水奔流，而是像嫖客和婊子做爱一样做作。就如巴塔耶在《色情史》中所说，还没有完成从自然到文化的升华。除了写写养鸟、打打太极拳之类的逸情雅致，根本看不到生命那丰富多彩的颜色。
　　没有激情的人是平庸的。
　　没有激情的男人是庸俗的。
　　没有被情人冶炼的男人永远都只是一块矿石。
　　如今，绵阳也有吴三桂一样的男人吗？
　　茶楼、咖啡屋、酒吧。是小资女人们出没之地。这些女人打扮入时，衣着光鲜，流畅写意。该露的地方露，不该露的地方轻纱袅袅，薄裳片片。月朦胧鸟朦胧，只留给男人幻想，不让男人的色眼放纵。迷得男人们繁花似锦、潮涨潮落。据说，她们也有与男人相处的三项原则：不主动、不被动、不冲动。她们品着清茶，反嚼着男人的不同风味，领略着情欲的醉死梦生。微弱的灯光照在她们的脸上，透出她们生活的快乐和忧伤。音乐飘飘，墙壁上临摹的油画静静地倾听着她们的渴望和恐惧，容忍着她们的眼泪和愚蠢。
　　浓郁苦涩的咖啡，就像她们的日记一样神情虚弱和浑沌。酒吧紫色的装饰，沉迷、暗淡、肉感。艳情的张力被拉到了极至。诱人深入。紫色是女人的颜色。酒是她们唯一真诚的情人。她们握着杯子或夹着香烟的纤纤柔指、长长的睫毛、性感的口红衬托出她们优雅的气质和傲气的小资情调。哪些醉倒在地上原形毕露的男人女人，心中大概都有一个辛酸的故事。他（她）们在烂醉中如泥的喃喃，不是呻吟，而是长啸。情欲如水，淌过身体不留痕迹。
　　火锅是她们用舌头消费人生的方式。生活就像火锅汤，配料都在锅中翻腾被煮，就像人在社会身不由己。酸甜苦辣麻，喜怒哀乐愁都能从口感中得到回应。
　　粉脸被辣得绯红。思绪在热气中飞扬。
　　爱情和婚姻也像火锅一样，时间长了就有不适应或需要更多的调料。
　　不是因为欲望。不是因为诱惑。是因为他（她）们听到了灵魂的声音，
　　若耶非耶说，真正的爱情在婚姻之外。
　　据说，这年头女人都喜欢坏男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天际深浓的暮色使人困惑。生活荒诞而无奈。绵阳女人大概也多少如此吧。
　　一些娱乐场所和美容美发屋，则是绝大多数自我堕落女子的聚集场所。她们以提供色情服务，填补男人空虚，满足男人性需求为业。这也正应了经济学家的说法，市场需求决定市场供给。
　　饭店为了吸引食客，往往把菜肴展示在特别显眼之处。而这些女子袒胸露怀，展示的却不是像饭店一样美味佳肴的原材料，而是她们最直接的生产资料，她们谋生的原始资本。这大概也是她们自我营销的无言广告罢。她们衣着暴露。涂脂抹粉。妖娆得有些夸张。据说，她们之中有公家车、私家车、出租车。而这些私家车也有在做公家车和出租车生意的。规则也时时受到挑战。
　　满足男人的需要是她们的工作。当她们看到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们在她们身上辛劳不止，挥汗如雨的时候，她们也会恶心吗？在她们的眼中，男人仅仅是她们开之不尽、采之不竭的资源。她们不会潮湿。
　　她们在社会的异样目光中陶醉。
　　她们在金钱和叫床声中再生。
　　她们又在现实中麻木和痛苦。
　　人脱去了衣裳，其实都是禽兽。
　　绵阳的大街小巷飘着肉体的味道。
　　绵阳的夜晚涨满性感。马克思曾“盛赞”性产业是利润丰厚的无烟工业。
　　性产业在带来社会问题的同时，也缓解、释放了不少的社会矛盾和冲突。这个产业，充斥的是交易而不是道德。从传统观念的角度看，卖肉的营生是伤风化的。但从法律的角度言，它的后果是没有受害者，而对没有受害者的交易行为进行打击和处罚，是牵强的。恩格斯认为，性产业是与整个文明社会同步的，它是文明社会一夫一妻制度必要的补充形式，而且也将伴随文明社会始终。若耶非耶说，这是人类所有产业的润滑产业。
　　夜幕降临。音像店里重重地抛出了男人亢奋的歌声：
　　我操起了三八枪
　　我子弹上了膛……

2004年4月15日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