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24-26日我们原钢院机65级21班的同学,毕业43年后在母校青山校区的首次聚会,有机会见到李友荣教授。在他的办公室,李友荣教授说他搞的是应用科学,是具体的工程实际;他认为我们从事的是哲学,是前瞻性的理论。要将两者结合起来,难度很大。2016年我们把《张崇安非介质波到施郁说量子电磁波》寄给他时,2016/年5月17日他的回信又这样写道:“您给我发了许多邮件,由于我看不懂,故一直未给您回复。下面谈谈我的一点肤浅的看法。我认为,搞社会科学的有一大忌,即不能用所谓的社会科学知识来为当前的政策作注解,否则舌头都不是自已的了。我建议研究哲学应从纯哲学方面来进行,如何应用是政治家的事。就象我们搞自然科学的,数学家只管研究纯数学而不管具体应用,应用是工程界的事。研究哲学,最好不要与近代尚无定论(指经过历史长河检验的定论)的具体事和人联系起来,否则研究成果经不起历史检验。几十年来中国的社会科学工作者的悲哀就在于此。这是一个外行人的直觉,请不要介意。祝好!李友荣”。李友荣教授说的是一些实话,我们一直记在心中。 广义相对论、量子力学、大爆炸宇宙论到超弦理论等前沿基础科研,不敌应用性更强的学科。如果把李友荣教授等90%以上争攀型人才,搞的应用科学和具体工程,看作“实”,前者类似“空”。这里也许“实”与“空”没有直接的纠缠,“空”搞不搞,搞多少无所谓。李友荣教授既是和我们读大学时同专业的同学,又是大学毕业一同分配到重庆18冶工作,直到1978年他考上母校著名冶金高炉专家朱海教授的研究生离开。由于我们是在文革“复课闹革命”中认识李友荣同学并结下友谊,所以和其他同学的关系不一般:那是在1967年的初夏到1968年工宣队进院前的夏天,武汉钢院校园文斗武斗也有几次相对短暂的平静期,这时,机64级有李友荣等同学站出来主张“复课闹革命”,那时我们作为机65级的同学积极组织响应。 在得到在校的大多数同学和老师的支持下,我们找有关老师了解两个年级的学生主要还需上哪些基础课和专业课?又一同到汉口新华书店了解这些基础课和专业课的教材还有没有?各本的书价是多少?回来后,在同学中收齐了书费,又到学院联系找车,一起去汉口新华书店把已经封存的课本书运回来,分交到各个同学手里,并且经常去请基础课和专业课的一些老师给我们上课。这期间我们得到一本油印的《武汉钢铁学院半工半读教育计划(草案)》说明书,了解到冶金机械专业和工业企业电气化专业半工半读与全日制课程设置的对照表,这对我们到毕业分配离开钢院前的整个时间里的自学,起了帮助。因为我们就是按对照表中全日制的主要课程设置,自己还没有的书,就分期千方百计找高年级的同学借,向老师借,到书店去买。终于在毕业前,自学看完了还没有老师单独上过课的教材。1970年本科毕业去到18冶,李友荣分在2公司机修科留在重庆,我们分在3公司机修科。不久我们就随整个3公司的主战场,奔波在建设川南綦江麻柳滩采选厂的工地。 把对广义相对论、量子力学、大爆炸宇宙论到超弦理论等前沿基础科学的讨论,看作是研究哲学和搞社会科学,可见在我国不同学业专攻的争攀登型人中,认识也是很不同的。这种感受也许是普遍的;像李友荣教授这种争攀型人才,在中国科技城也要占90%以上,喜欢探讨广义相对论、量子力学、大爆炸宇宙论到超弦理论等前沿基础科学的,还不到1%。在全国的大学、教材、教师、出版等领域。也是如此。这种情况,可以和奥运会类比。2016年8月20日国家体育总局刘鹏局长,在里约奥运会有关金牌的谈话说:“奥林匹克的理念是追求更快、更高、更强,为国争光;‘唯金牌论’是错误的,金牌多少无所谓,也是错误的”。 刘鹏局长的讲话,可以移植到前沿基础科研上来。中国参加奥运会的体育运动员,在国民中也是很少的。加上类似球迷的体育爱好者,也不到1%。喜欢探讨广义相对论、量子力学、大爆炸宇宙论到超弦理论等前沿基础科学的,和其他学科比起来类似“空”,所以90%以上的人一直是在“实”行业和学科上求生存和生活。 施郁教授是在复旦大学作职业物理教授,也许才类似奥运会的体育运动员。张崇安高工,主业是做矿山工程,可能也只算类似球迷。我们和张崇安也一样,所以李友荣教授的话,时时在给我们敲警钟,自己搞的“空”东西,没有必要张扬。刘立教授就说:“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讲革命,其实他是在论证科学具有保守性。老一辈德高望重的周培源对科学是保守的独到认识是:一个理论提出来,第一,要看它能不能说明旧理论已经说明的物理现象;第二,要看它能不能说明旧理论不能解释的现象;第三,要看它能不能预言还未注意到或将要发生的新现象”。 王鸿飞教授也说:“现实中绝大多数情况下,保守比创新更重要和更基本。人类历史上被发现和创造出来的文化、知识和技术需要保守和维护。破坏和忽略它们比保守和维护它们更容易”。比较施郁教授和张崇安高工,施郁对探讨广义相对论、量子力学、大爆炸宇宙论到超弦理论等前沿基础科学,更体现保守性。像张天蓉教授等大批职业科学家,也都如此。这种精神在我国普及了科学很对,很值得赞扬。 检视施郁和张崇安,这里有什么不同?类似体育迷的张崇安先生,批评施郁“为量子力学辩护人, 替玄学辩护”,可见就不具有“保守性”。当然并不是所有职业科学家,就不想要搞颠覆性的科学创新。而且也不是所有搞“社会科学”的,都像李友荣教授说的“舌头都不是自已的,而是为政策作注解”。美国终生教授王令隽,是物理学家,更主张:“中国要跳出国际理论物理的星相学死胡同,创立中华学派,超越国际科学尖端”。而我们为什么又走到今天这一步?真叫人回味不得。 这是2016年5月间,曾在武汉钢院读书时的机20班黎佐浩同学来信,说我们对王令隽教授的学历有误,王令隽和我们是同届同学,毕业于浙江大学真空管专业,1970年分配到武钢动力部和他在一起。恢复研究生考试后,考入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研究生,再去了美国。后又从王令隽教授给吴水清先生的信中看到:说他是1978年对理论物理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选定报考专业才根据考试课程,从零开始自学。三个月之内自学了量子力学和相对论,居然考起中科院理论物理所导师戴元本的研究生。可见王令隽教授是一位天才,我们不是。真是命运捉弄人,当年我们也是报考的戴元本先生的研究生。那是1977 年11月中科院与教育部联合发文《关于一九七七年招收研究生具体办法的通知》;1978年1月教育部和中科院又决定将1977年和1978年招收研究生的工作合并进行,统称为1978级研究生,中科院各所共招收1978级研究生1015人。对此我们想表达支持,当时爱人正在生孩子,请探亲假在家乡伺候,因此就到家乡盐亭县文教局报了名。 探亲假满回单位18冶3公司机修科后,被派到修重庆市中心到南岸的长江大桥建筑工地。不想在盐亭县文教局报名参考的通知还是转到了18冶,当时大桥是混凝土滑模浇灌桥墩连续施工,人手紧张,常常要加班加点,直到5月初开考前才被批准请到三天假,在市中心考场去考试。但为什么不像李友荣同学那样报考自己学的本科专业?又为什么选戴元本作导师?说来话长。首先是马列主义、层子模型、北京猿人等宣传,传播的正能量,这是1958年我们读初中时开始感知的。科学出版社科学人文分社胡升华社长说过一句话:“20世纪20年代量子力学理论物理的建立和蓬勃发展,涌现出一大批研究成果。这时美国的物理学才正拉开振兴的序幕,发起这一场狂欢的主要是欧洲的物理学家。1920年代初,美国理论物理学还相当薄弱,美国物理学界一些有识之士,恨不得打赤脚追赶欧洲高歌猛进的量子物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