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世贵 唐晓梅: ^ _* Z: H3 b3 j7 b* n) E) e& l: k http://www.phoer.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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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末,在四川盆地已发现巴蜀图语单符号200多个,至到本世纪,广汉三星堆又有数十个图语被发现,但它们大多数是实物图像,既没有动词、形容词和连接词,也没有数目字,这还不能构成文句,只是看图解寓意的符号,因此,尚无法与《山海经》之文字进行参照。然而,依据先秦中原文献及汉代《说文》、《方言》与华文本《山海经》对照,经中却出现了“氏”、“寻”等上古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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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语言原本是以东周王朝都城洛阳“雅言(官话)”为基础,吸收中原诸侯及巴蜀、荆楚等各地方言构成的,例如:华语中的“蜀”、“巴”、“禹”、“氏”等字,就直接吸收了巴蜀方言。语言是约定俗成的,是人类认识长期积累的结果,是使用语言的人代代相传的产物。历代以来,华语虽然都以雅言正音作为交际工具的主流,但正如华夏族是一个多元融合的民族一样,华语自古以来就存在方言的分歧。华语词汇在双音化的过程中,不同区域的人从各自的角度出发为同一事物造词,他们可能选择不同的语素(字)组词,也可能选择共同的语素组词,例如对乐器的称谓:巴蜀方言称“乐”为“荆”,华语曰“南”,楚荆语曰“任”。各方言区对女性也有不同称谓:巴蜀方言称“娲”、“羲”、“胥”,吴楚方言称“媭”、“娃”等。因为,各方言区又是相互影响的,并把对方词汇吸收到自己的方言里,所以,造成了各方言区之语言文字相通的现象。例如“寻”字本是巴蜀方言,同时它又是各方言区的通用字。还有“杯”、“酒”“狗”、“桑”、“丝”、“仞”、“沮”等都是通用字。先秦时代,中原文献没有直接记载上古巴国、蜀国历史文化,自然,中原文献是不可能出现巴蜀方言。只有《山海经》2/3的内容直接、间接书写了巴蜀山川地理、历史文化,因而,上古蜀语基本上保存在其中。+ S0 q7 ?( ~* X http://www.phoer.net
http://www.phoer.net 0 k$ r5 m p. c“蜀”“巴”“禹”这三个字,在《山海经》中属于上古蜀语,已是不争的事实。“蜀”字在《山海经》中出现2次,《南山经》曰:“又兽焉,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孙”。“蜀”即蜀国。并作了2次偏傍,其一指鸟名;其一指国名。从“蜀”字演变过程看:上古蜀山氏与采桑饲蚕有必然的联系。野蚕性孤独,各据一叶,以保证其食叶充足。故“蜀”字又引申为“孤独”之意。杨雄《方言》曰:“一,蜀也。南楚谓之独”。孔颖达《尔雅.释山》疏曰:“虫之孤独者蜀。是以山之孤独者亦名蜀也。”最早在岷江河谷养野蚕的部落,把他们居住的山,就称之为蜀山,部落就称之为蜀山氏,其后与中原黄帝部落联姻。《说文》曰:“蜀,葵中虫也。从虫,两目象蜀头,中(谓勺)象其身娟娟。”段玉裁注:“葵,而雅释文引作桑”。“淮南子曰:蚕与蜀相类。“蜀”与“葵”两字是蜀方言,与中原华夏族皆指称“蚕,任丝虫也。“桑,蚕食叶木”。“蚕”在甲骨文中是象形字,后来演变为形声字。“桑”在甲骨文是象形字,上部是树冠,下部有树根,极像一棵树。甲骨文蜀字有二十多种形式,无论是哪一种形式,蜀字的上方都有一个蚕的大眼睛,下方是一个蚕的弯曲的身体。最早的甲骨文(蜀)字是没有虫字的,虫是后来发展的,金文(蜀)字外部不像蚕形,所以在中间加了一个虫,小篆(蜀)字的形体与金文大体相似。然后,直到汉隶才把它拟定为现在的蜀字。20世纪,史学界对“巴”字的含义曾有多种说法。认为“巴”指动物,如蛇、虫、蟒、鱼、蚕,《说文》:“巴,蛇也。或曰食象它"。甲骨文(巴)字是象形字,如同一条盘曲的大蛇。然而 ,有的人则将“巴”解释为对山、水、石头的称呼。后来有学者提出:“巴”就是“虎”,“巴”是巴人称呼老虎的一种发音。据史书记载,巴人认为老虎是本民族的祖先或图腾,因此巴人自认为是虎之族,以虎为崇敬对象,自称“虎(音巴)人”。于是,中原及与巴族为邻的人皆称其为“巴人”。金文中的“虎方”,亦即指的甲骨文中的“巴方”。“禹”字是个会意字,金文(禹)字带“箭头”形的那条曲线就是一条毒蛇的形状,横的一条是一根带权的木棍,这就表示木棍打蛇的意思。小篆(禹)字的形体,蛇形犹在,而木棍形则变得更为复杂了。楷书禹字就源自于小篆。历史学家顾领刚确曾说过大禹是“虫”,其实,“虫说”依据的是《说文》曰:“禹,虫也。”“从内,而内,兽足蹂地”。上古,兽统名之曰虫。《大戴礼.曾子天圆》曰:“羽虫之精曰凤,介虫之精日龟,鳞虫之精曰龙。”鳞片之虫,最高级者是龙。所以,大禹“在谷是虫,出谷便是龙”。因而,华夏民族信奉的龙图腾,在《山海经》中以各种面目出现的龙就有48(包括6次重绘:“凡眠山之首,自女几山至于贾超之山,凡十六山,三千五百里。其神状皆马身而龙首"。马头龙或马身龙首的神,据传是胧的形象。信奉马头龙的冉驻人,又是崛江上游的远古蜀人,而广汉三星堆出土的青铜树座上缠绕的龙,可与《山海经》相印证。禹是《山海经》中治理洪水的重要人物,他出生于蜀地,“禹”是他的名字,象征着他是西羌(蜀)一位本领极高的勇士。从文字起源的角度讲:禹字是上古蜀语,它的本义源自巴蜀方言。而中原文献作为特称皆是其引申义。6 U9 k/ I& g, M2 b http://www.phoer.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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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4000年前,大禹、伯益在从西到东的治水过程中把蜀地口头文学《山海经》带到了中原,按《孔子家语.执髻》有“子夏曰:商闻《山书》曰:地东西为纬、南北为经。”可见在《家语》成书前中原人已承认《山海经》是一部地理书了。在《大荒东经》、《大荒西经》、《大荒南经》里有四方神名曰:析、因、石夷、凫和四方风名曰:俊、乎民、韦、手炎这g个名称,都在殷商甲骨文中见到了。杨树达的《甲骨文中之四方风名与神名》;于省吾《释四方与四方风名的两个问题》等文早已论证。上古文献《尚书?尧典》有“厥民析”、“厥民因”、“厥民夷”几个表示天文岁差的上古才有的词,而这几个古词恰恰在《山海经》中出现了,除《夏小正》外先秦其他文献中却未曾见。《大荒东经》有“名曰折丹,东方曰折,来风曰俊,处东极以出人风”;《大荒南经》“有神名日因因乎,南方日因乎,夸风曰乎民,处南极以出人风”。“折”应为“析”,意即东方之风。殷墟甲骨卜辞也有“东方日析,风曰脋,(胡厚宣《甲骨文四方风名考》)。经过对比,我们得知:当时伯益在口述《山海经》时,可能把 中原方言加人进口传《山海经》之中了,拟或巴人在西周初已接受华语,由他们自己把华语加入《山经》中的。同时也说明华夏语言中可能与上古巴蜀语言有相同之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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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大荒南经》曰“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和”的本义为“相应”,它是形声字,意为“声相呼应”。“和”为姓氏用字,著名者有羲和、和仲、和叔,在《山海经》、《尚书》中他们是古代负责天文历法的官职。((世本》载曰:“黄帝使羲和作占日。常羲作占月”。羲和的“羲”字,与“姜”字上半部分相同,可能有着共同的族意渊源(伏牺,亦称伏羲、羲皇,可能也与天文观测有关)。《尚书?尧典》记有天文总管羲和,他手下有四名天文官,分别观测四方、四时、四季,他们是:羲仲(东,晨,春),羲叔(南,午,夏),和仲(西,昏,秋),和叔(北,夜,冬)。据此可知,“羲”有“晨”意“始”意,“和”有“昏”意“随”意(四时相应),“羲和”即“旧出日落”、“春来秋往”。《山海经.大荒西经》又曰:“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羲和生十日,常羲生十二月”,即为一种古老的天文历法。“帝俊”为巴蜀人之创世之神(郭璞认为就是帝舜,后即有人认为是帝誉,青阳之孙,黄帝之重孙),因此,蒙文通先生认为帝俊是《山海经》中的主神。“羲和”、“常羲”,皆为古蜀小部落,帝俊娶这两个部落之女为妻,为他掌管天文历法。吕子方《读<山海经>杂记》长达10余万言,堪称《山海经》全方位研究论著,该著除了讨论传统论题以外,还探讨了一些新论题。吕子方的新论点涉及到《山海经》按南西北东的顺序与距今三、四千年前北斗星类似顺时针方向旋转有关,日月运行二十八宿与岁星(行星,一般指木星)运行,太阳黑子及 假日,季风的认识,日出日落云霓以及反影的观测,流星与雷暴等异常天象,测天量地,极光和极昼极夜等等二”〕。唐代杜光庭《石笋记》说:“成都子城西通街有石百二株,挺然耸峭,高丈余,围八九尺。”《新繁县志》亦云:“此地巨石嶙峋,父老传自它处飞来。”成都乃眠江冲积平原,何来如此多之巨石?我们可以用《山海经》中的山系来对证这些“石阵”,这正是古巴蜀人把《山海经》中的山峰作为坐标系数建造的的天文观察遗址!因此,“石阵”就是《山海经》中山系日出日落具体山峰的浓缩图。《海内经》云:“有九丘,以水络之:名曰陶唐之丘、有叔得之丘、孟盈之丘、昆吾之丘、黑白之丘、赤望之丘、参卫之丘、武夫之丘、神民之丘。有木,青p.卜紫茎,玄华黄实,百初无枝,有九橱,下有九构,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眸爱过,黄帝所为” 。这环木水绕之势之九丘,就是上古蜀人以古帝王命名的观测天文的九大石柱构成的石阵。即《说文》所称“一曰四方高,中央下为丘”。他们不仅引水环绕石阵,而且石阵之中还置有青铜神树,以其为座标,枝上之鸟为准星测定方位。《山海经》上所谓“羲和生十日,常羲生十二月”,即为巴蜀创世之神帝俊之妻羲和、常羲实地观测后总结出来的一种古老的天文历法,其后,构成为“夏历”的核心,夏王朝并把常羲、羲和作为管理天文的官职。周王室文化官袭弘就是蜀人,他精于天文、占卜,《史记.天官书》说:“昔之传天数者,……周室,史铁、甚宏”。《华阳国志.序志》、《蜀中广记.人物记》、《四川通志》都说他是四川资中人,或是把他当巴蜀人看待。汉代著名的天文学家落下阂(第一个制造浑天仪和制定《太初历》者)亦是巴蜀人氏,他们就是巴蜀的“羲和”“常羲”的后代。“羲和”、“常羲”在《山海经》中共出现过4次,西南民族创世之神女蜗,出现1次(《山海经.大荒西经》曰:“有神十人,名曰女蜗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也。”)。按古语同音相通的规律,屈原《离骚》中女嬃的“嬃”应可与巴蜀人的创世之主神帝俊之妻“羲和”、“常羲”之“羲”;造神之女蜗之“蜗”通假。《说文解字注》曰:“嬃与请骨同音通用。谓者有才智也。”“楚辞曰:女嬃之蝉媛”。“贾侍中说:‘楚人谓姊为要。贾语盖释楚辞之女嬃”。再根据杨雄《方言》:“嬃”、“娃”是楚人对女性的称谓。《说文》曰:“吴楚之间谓好娃”。《方言》亦日:“娃,嫣,窕,艳,美也。吴楚衡淮之间曰娃”。《山海经》中炎帝少女“精卫”,在楚语文字中却称之为“女娃”。《山海经》中对女性称谓“羲”字而在《庄子》里却变成了男性“伏羲”的名字了。先秦时代,每个诸侯国皆处于相对独立的环境,所以,都有各自的方言。但这些方言中,语气词虽有不同的文字表达,却基本上是相通的。《说文》曰:“兮,语所稽也”。 “兮”字本为指事字,“稽”意为停顿的意思,这里是指声音延续义。甲骨文梦(兮)字横线上两点是指事符号,表示说话时声音从嘴里发出。《广韵?齐韵》曰:“兮,语助”。“兮”字作为楚淮最具有特色的语气词,在老子的哲学著作《道德经》;庄周的散文《庄子》,战国后期屈原、宋玉的《楚辞》中都多次使用“兮”字。“兮”字同时也是中原华夏语气词,《诗经》“二南”中“兮”字出现过13次(在《诗经》中共出现323次),可说是语气词在《诗经》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虚词。而《华阳国志.巴志》中录的3首巴民歌却没有“兮”字,其好古乐道诗之一曰:"旧月明明,亦惟其夕;谁能长生,不朽难获。”因此,“兮”字绝不是巴蜀方言。《吕氏春秋》记有“候人兮椅”,这是中国最早的一首爱情诗歌,据说是大禹的妻子堡山氏女娇寂寞时所作。巴人(今重庆市巴县)的《候人歌》“兮”“椅”语气同的连用,已明显受到楚语的影响。《岌玉篇.犬部》曰:“椅,叹词也”。所以,“椅”是中原语气助词,《诗经?齐风》曰:“椅磋昌兮!硕而畏兮。”“椅”即为发语词。《说文解字注》曰:“此与哉言之间也相似。有假椅为兮者。如诗河水清且涟椅”。“倚”与涟连用,但《诗经》中却没有“兮椅”连用的例子。“椅”字在华夏语言中,又是实词。《说文解字注》曰:“猜,牛害犬也”。“椅”亦作族名,“猜氏”一名的由来可追溯到夏代的古椅国。《路史.寒促传》云:“寒捉者,椅姓。”下注“潜大论有椅姓,《括地象》云‘过椅姓国是也。本以寒为邝,姓国者失之。”《河图.括地象》云:“椅姓之国,椅夏朋淫不义,少康灭之。今河东有猜氏城。”《蒲州府志》亦云:“椅氏县娜瑕氏之墟也,春秋令狐地。秦世以有古琦氏国,因称琦氏。”《山海经》中无“兮”字;“椅”字在《山海经》中出现过1次,“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椅天苏山,日月所生”。“椅”,字却不是巴蜀方言,而是中原华夏语言。李白《蜀道难》开头一句“隐吁嗽”可佐证,宋宋库《笔记》曰:“蜀人见物惊异,辄日“隐吁嗽,。李白作《蜀道难》,因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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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许慎在《说文》中曰:“巴蜀名山岸霄节之旁著欲落堕者曰氏”。段玉裁注:“巴蜀方语也。堆大徐无,小徐作堆。俗字耳”。“著于山岸膏,而状欲落堕者,曰氏”。“天水有大坂,名日陇纸。其山堆傍著,崩落作声闻数百里”。天水,本古蜀故地。《玉篇.氏部》:“氏,巴蜀谓山岸欲堕曰氏”。蒙文通先生通过对《说文》关于“氏”的释义的考证,认为“氏字是巴蜀的字,是起于巴蜀很早的字。从氏的字也很多,说明它是中原遗古之字中的一个字,也就说明,巴蜀和中原文字是相同的”。《山海经》中出现巧(重复2次)个“氏”字,象征远古时代巴蜀的显赫世家(部落),如《海内经》“有国名曰流黄辛氏,其域中方三百里,其出是尘土。有巴遂山,绳水出焉”。《说文解字注》曰:“姓氏之字本当作是,假借氏字为之” 。“氏崩声闻数百里。象形”。“凡氏之属皆从氏”。有时“氏”又是以神圣的面目出现的,如《西山经》中的“实惟员神魄氏之宫。是神也,主司反景。”并用显赫部落类比大山,如((东山经》“又南四百里,曰高氏之山”。“又南五百里,曰猴氏之山”。亦记载了中原部落,如((海外北经》“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氏”字本为象形字。”甲骨文“氏”字是一个面朝右侧立的人,手里提着陶器之类的东西。金文(氏)字的形体没有大变,不过人手所提之物已经上升到臂中间。小篆臂上的一点变成了一横,同时也失去了人形。现行的楷书直接由小篆演变而来的。先秦中原文献“氏”字皆为假借之意。“氏”字之巴蜀古义早已消失,仅存于《山海经》中。20世纪编纂的《汉语大字典》、《汉语大词典》、《汉语方言大词典》都一致认为“氏”字为巴蜀古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