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网

 找回密码
 免费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开启左侧
查看: 7248|回复: 35
 红星 发表于: 2018-5-25 06:01:02|显示全部楼层|阅读模式

[普通人] [王凤雅]复盘小凤雅事件:不给自己加戏是志愿者的自我修养

 [复制链接]
“王凤雅小朋友之死”背后:谜之善款额、矛盾时间线和糊涂逝去生命
源自:中国之声
vFbc-haysviy3724151.jpg
  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昨天,一篇名为“王凤雅小朋友之死”的文章迅速在网络上传播。河南太康县的雅雅事件,节目此前多次报道过。去年9月,当时只有两岁的女童王凤雅被查出患有视网膜母细胞瘤,但医生判断有很大治愈可能。
  雅雅的母亲杨美芹以女儿患癌为由,通过多种网络渠道筹集了数目不详、但至少数万元的网友善款。然而今年3月,有公益组织发现,杨美芹将善款提现后,却并没有给女儿治病。在爱心人士的上门督促下,杨美芹才带着雅雅上北京求医。但就在医院,杨美芹不顾爱心人士的劝阻,把女儿带走。
  4月初,杨美芹谎称女儿已经死亡,被公益组织戳穿。太康县警方当时表示,孩子已经在镇卫生院接受简单治疗。而通过昨天开始大量传播的文章我们遗憾地得知,仅一个月后,雅雅死亡。
  母亲曾谎称女儿去世,公益组织称母亲带女儿在医院消失。
  据这篇网络文章说,比起不给女儿治病,杨美芹更让人愤怒的做法是,善款确实被提取了,而用处不是给雅雅看眼睛,而是为了给杨美芹的儿子治疗兔唇。此外,网友认为雅雅去世后,还剩余了大量善款,而杨美芹拒绝退还。杨美芹的做法,是简单的重男轻女?还是涉嫌遗弃罪?大家捐给女儿的善款,是否了儿子身上?如果坚决不还剩下的钱,我们拿她有办法吗?
  今年4月初,当雅雅被母亲杨美芹宣布死亡时,一个位于上海的公益组织就跟太康县政府部门取得了联系,获准后立刻派人前往太康县张集镇,一直参与对雅雅的救助。昨天晚上,这个公益组织的负责人告诉记者,雅雅去世的时间实际是5月4号,比雅雅母亲宣布的死亡时间推后了约一个月。一些一直关心孩子的爱心妈妈们在微信群里讲了孩子去世的消息。
  对于此前媒体报道和爱心人士讲述的,杨美芹多次反常地拒绝公益组织帮助、甚至阻挠雅雅去医院的说法,这位公益组织负责人表示,杨美芹在北京的医院突然带着孩子消失这个核心事实属实,他相信雅雅家人挪用了女儿的善款给儿子治病。
  有媒体报道,雅雅自2017年农历10月患病后,家属通过水滴筹发起两次网络募捐,募捐金额共计3.8万余元。但也有说法称,杨美芹通过网络筹集了大约15万元的善款。这位公益组织负责人表示,公众只能零碎地看到某一个平台上的筹款数额,对于善款总额只能估算,但钱是杨美芹筹的,并不是公益组织帮忙筹的,到底筹了多少钱,只有杨美芹等家属知道。公益机构也没有给孩子发起募款,募款还是她家里人发的,并且现在也联系不上。
  记者昨晚也多次尝试联系杨美芹,但她的手机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到后来的立即挂断,到最后索性关机。

bb5O-haysviy3724175.jpg

爷爷:孙子去年4月做完手术;母亲:去年12月带儿子来京看病
  对于网友和公益组织的质疑,雅雅的爷爷昨天接受红星新闻采访时说,杨美芹给儿子治兔唇的钱是嫣然天使基金提供的,去年4月已经做完了手术,是在雅雅发病之前,因此不可能挪用善款。雅雅爷爷还说,雅雅在今年5月4日不治去世后,所筹集的善款还余下1000余元,家属准备交给当地政府处理。
  但记者发现,杨美芹的微信朋友圈显示,她在去年12月还发过一组北京的医院的照片,杨美芹本人在这条朋友圈底下回复:这是“北京给儿子看病的地方”。
  带儿子看病,到底是爷爷说的去年4月雅雅发病前?还是妈妈说的去年12月雅雅的治病关键期?当然,也可能是4月做了手术,但12月还去复查?嫣然天使基金方面表示,“术前检查和手术都是全部免费的,家属只需要承担往返交通费用和住宿费用”,家属承担的费用,是雅雅的善款吗?这些问题,我们暂时无法求证。

警方:不构成刑事案件;律师:个人筹款无强制返还手段
  此前,当地公安局对家属是否诈捐展开调查,官方调查组称“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是,筹来的款大部分都用在孩子的治疗上了”。太康县警方昨天在接受北青报采访时明确表示,经过他们调查,这一事件不构成刑事案件,目前家属还未透露筹款金额和剩余资金,并拒绝退还。
  太康县警方称:对于家属所接触的款项正常开支之外的部分,他们正在极力劝说,希望家属返还。至于剩了多少钱,由于家属不配合,所以警方也不清楚。目前,乡、村两级干部和公安民警都在做家属的工作。
  公益组织指责雅雅母亲挪用善款,雅雅家人否认;官方调查组称:善款“大部分用于孩子治疗”,但家人拒绝退还剩余善款。善款到底如何被使用?是不是用在了给儿子治病上?目前还没有结论。
  北京岳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岳屾山认为,如果雅雅的家属主动放弃治疗,则涉嫌遗弃罪。遗弃罪是有抚养义务和能力,但是对被抚养人拒不抚养。这其中就包括在被抚养人患病的时候不给予有效的治疗,这也有可能构成遗弃罪。
  如果按照警方的说法,家属拒绝退还尚未花完的善款,应该怎么处理?岳屾山说,恐怕确实没有什么强制手段。目前对于公募的善款,如果没使用完,按照法律规定可以给相应的或类似的项目使用。这是有法律规定的。但是对于私人募款,确实法律没有明确的规定。

GMqN-haysviy3724188.jpg

母亲发起筹款前,慈善法已禁止个人公开募捐
  这个事件中的善款,是由杨美芹以个人名义筹得的。但《中华人民共和国慈善法》第二十一条明确规定:本法所称慈善募捐,是指慈善组织基于慈善宗旨募集财产的活动。慈善法施行于去年9月1号,正是杨美芹发起募捐的一个多月前。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公益研究院院长王振耀解释,这就意味着个人可以通过公益组织求助,但个人不能公开募捐。
  王振耀坦言,专款专用对一个组织来说,毫无疑问是比较好规范的,但对个人而言确实有难度。所以后来慈善法和民政部的有关规定要求个人不能在网上发起募捐。把钱简单地给妈妈,她处理起来可能有偏差。一般来说,现在比较规范的是,有一个慈善组织来帮助这个妈妈管理善款,介入救助过程。
  王振耀也表示,要求一个农村妇女严格依照慈善法行事也不现实。他认为,现阶段需要当地政府部门和警方立刻跟杨美芹讲清利害,关键是不要因为这种个案,将社会公众对慈善的爱心和信心消失殆尽。
  北京岳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岳屾山建议,要想彻底算清善款的细账、弄清雅雅的病情,将诈捐“罗生门”破解,捐过善款的网友可以以违约为由,对杨美芹提起民事诉讼。

〓 相关链接
『 巴蜀网 』提醒,在使用本论坛之前您必须仔细阅读并同意下列条款:
  1. 遵守《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维护互联网安全的决定》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其他各项有关法律法规,并遵守您在会员注册时已同意的《『 巴蜀网 』管理办法》;
  2. 严禁发表危害国家安全、破坏民族团结、破坏国家宗教政策、破坏社会稳定、侮辱、诽谤、教唆、淫秽等内容;
  3. 本帖子由 红星 发表,享有版权和著作权(转帖除外),如需转载或引用本帖子中的图片和文字等内容时,必须事前征得 红星 的书面同意;
  4. 本帖子由 红星 发表,仅代表用户本人所为和观点,与『 巴蜀网 』的立场无关,红星 承担一切因您的行为而直接或间接导致的民事或刑事法律责任。
  5. 本帖子由 红星 发表,帖子内容(可能)转载自其它媒体,但并不代表『 巴蜀网 』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
  6. 本帖子由 红星 发表,如违规、或侵犯到任何版权问题,请立即举报,本论坛将及时删除并致歉。
  7. 『 巴蜀网 』管理员和版主有权不事先通知发帖者而删除其所发的帖子。
 anny 发表于: 2018-6-2 04:48:00|显示全部楼层
▲温馨提示:图片的宽度最好1800 像素,目前最佳显示是 900 像素,请勿小于 900 像素▲

复盘小凤雅事件:不给自己加戏是志愿者的自我修养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复盘小凤雅事件:不给自己加戏是志愿者的自我修养
  在小凤雅事件中,志愿者既有替服务对象做决定的举动,也充斥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这很不专业。
⊙作者:张天潘
  “小凤雅之死”事件逐渐呈现了比较清晰的脉络,由一开始的对小凤雅家长的千夫所指,到现在舆论普遍质疑事件中的志愿者以及最早在网上传播此事的始作俑者,舆论走向发生了很大转变。
  作家陈岚、参与此事的志愿者及一些网友的言论,对小凤雅家长造成了二次伤害,从助人、救人最后演化成“伤人”。
vr7I-hcffhsu4428020.jpg

作家陈岚微博截图
  一些关心小凤雅的志愿者和自媒体,在没有完全确认全部事实之前,就以各种文学性和煽动性的故事情节,使用“重男轻女”、“诈捐”等这几年特别容易挑动起社会情绪的字眼,对此事做出了明显带有道德审判的定性。
  这无疑都加剧了事件的情绪发酵,导致在事件初期大量的社会批判指向了小凤雅的家人,这显然有很大的情绪误导性。
  现在复盘整个事件的发展脉络,基本上可以看到,其中的公益志愿者的角色与做法确实有很多争议之处。
  ━━━━

志愿者服务要爱心更要“专”心
  首先要说说陈岚“小希望之家”这个机构。
3BqT-hcffhsu4428081.jpg

专注受虐儿童关爱的公益机构──“小希望之家”。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早在2017年年初《南方周末》进行了深度报道,指出其机构的账目混乱问题。报道中指出,在多个案例中,病孩家属自行承担部分的医疗费用发票被收走,无下文。
  陈岚被指把持财务出纳,由无会计资质的白梦雪进行管理使用。理事会启动内部罢免,捐赠者、志愿者要求查账,工作人员陆续辞职,加上主管部门调解和法院诉讼,都无法拿回机构控制权和原始账目。陈岚回应“我不会交出机构。”
  另外在专业志愿服务方面,《慈善法》专门有“慈善服务”的内容,可见其重要性,其明确指出:开展慈善服务,应当尊重受益人、志愿者的人格尊严,不得侵害受益人、志愿者的隐私。开展医疗康复、教育培训等慈善服务,需要专门技能的,应当执行国家或者行业组织制定的标准和规程。
  这两条其实很好地点出了慈善服务中志愿者参与的基本伦理──
  一是尊重服务对象,不能代替受助者做决定,也不能有自我道德优越感,居高临下地指挥甚至指责服务对象,不应有“施予”的心理和“救世主”的态度,要设身处地地站在服务对象的角度思考问题,尤其是不能逾越当事人所处的环境,根据自身的经验,做出各种架空式或者超前的建议和行动;
  二是志愿服务的专业性问题,志愿服务不是简单的献爱心做好事,靠着热心和爱心就能办好,而是需要心理学、社工、医疗、康复等等领域的专业知识。
  ━━━━

志愿者不能心怀道德优越感
  但在目前的很多慈善服务中,我们发现志愿者在专业能力上,还是存在很多问题,有爱心却没有“专”心,有同情心却没有同理心,不当介入、过度介入甚至与服务对象产生矛盾的现象频现。
t2V6-hcffhsu4428132.jpg

图片来源:大河报
  在小凤雅事件中,志愿者过度介入凤雅治疗与这个家庭生活的现象却非常明显。在给予这个家庭经济救助后,志愿者要求凤雅家人必须将小凤雅带往北京治疗;而凤雅母亲带凤雅“失踪”后,志愿者又在微博发文寻人。
  这其中既有替服务对象做决定的举动,也充斥着满满的道德优越感。志愿者高高在上,显然很不专业。
  而据今天新京报的报道,凤雅母亲指出,志愿者在帮助她们的过程中存在摆拍行为,而且在拍完照片后很少过问孩子病情。
  事实是否如此,还需要多方信源的交叉印证,但如果确实有摆拍行为,这就是志愿者强行为自己加戏。
  当然,就我多年对于公益行业的观察,绝大部分的专业志愿者和公益从业人员,在职业操守与职业素养方面,都做得非常好,对于受助人、服务对象的隐私、现状等,能抱着同理心和尊重,尤其是在调动服务对象自身的意识与能力提升上,有些人扎根基层,一做就是五年十年。
  以此对照“小凤雅事件”,陈岚以及相关的一些志愿者,显然不能算真正合格的专业志愿者和公益从业者,只能算是一个爱心和热心人士。
  我们当然不能恶猜他们的动机,但就他们在该事件上的表现来看,其专业能力确实有待提升。
  必须明确,公益行动只有从初级层面的道德驱动变成专业驱动,才能让公益行动从感性的催泪悲情叙事,转化为理性的润物细无声。
  张天潘(公益观察员)
  “王凤雅之死”真相公开 家属追责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楼主|红星 发表于: 2018-6-1 22:48:01|显示全部楼层

王凤雅爷爷:志愿者总拍照 称哭得越厉害捐钱越多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河南眼癌女童母亲“诈捐”事件还原
  对于公益机构质疑家属不愿意让孩子到大医院化疗,王凤雅的爷爷王太友表示,主要原因还是经济条件问题。后期,他们对志愿者和爱心人士也失去信任,不愿意再接受他们的帮助。
63jO-hcffhsu5954733.jpg

2017年11月3日,王凤雅拿着县医院的片子,到郑大一附院就诊。受访者供图
  “都想给孩子自己认为最好的。却变成了这样的撕裂。”5月27日,最早一直质疑王凤雅家属的微博大V@作家陈岚发表微博,表示向王凤雅的家人、向努力奔波的民政和公安及村镇干部等所有在这场风波中受到伤害的人们道歉。
  河南三岁女童王凤雅,2018年5月4日因视网膜母细胞瘤离世。5月24日,某公众号发布文章《王凤雅小朋友之死》,指责其母杨美芹利用女儿患病在水滴筹、火山小视频等平台上募集善款15万元,却没有将善款用于治疗女儿的疾病,而是用来治疗小儿子的唇裂,“利用小凤雅存活的希望诈骗”。
  随后,王凤雅家人遭网友声讨。在农村贫困家庭面对癌症的两难选择中,家属、志愿者一度陷入互不信任、互相指责的“罗生门”。
  5月25日至5月27日,河南省太康县张集镇温良村的王家里,始终聚集着大批媒体记者。5月25日下午,面对媒体记者的镜头,说到“没有钱,不能给她最好的治疗”,杨美芹再也说不下去,哭得几乎昏厥,浑身颤抖。
5fdY-hcffhsu5954773.jpg

5月25日,杨美芹接受采访时情绪崩溃痛哭不止,图为杨躺在床上哭泣,小儿子俯在妈妈身上。实习生王露晓 摄
  她还对记者表示,家人不愿接受陈岚的道歉。接下来,他们将依法维权,如果协商无果,将起诉参与炒作此事的相关公益人士。

“诈捐”之争
  早在今年4月8日,微博“小希望之树”、微博“作家陈岚”就开始在微博上发文,质疑杨美芹一家诈捐。5月24日《王凤雅小朋友之死》一文,更是将王太友、杨美芹一家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对于文章指出的,家属将善款用于孙子治疗兔唇,王太友予以否认。他说,治疗孙子的兔唇是2017年4月,而王凤雅查出眼癌是11月,而且治疗兔唇的费用是嫣然天使基金承担,不存在挪用善款的可能。
  北京嫣然天使儿童医院一名工作人员证实了王太友的说法。这名工作人员告诉新京报记者,杨美芹一家申请了嫣然天使基金,并于去年4月底带孩子到北京动手术,手术费全免,5月3日就出院了。
  事实上,网文质疑杨美芹将善款用于儿子治疗兔唇,源自于去年12月2日,杨美芹在朋友圈晒出了一张北京嫣然天使儿童医院的照片,并配发文字“大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干净”。杨美芹表示,这次是带儿子去复查,总共复查了三次,分别是5月、7月和12月,发微博是为了“表达对嫣然的感谢和帮嫣然宣传宣传”。
  “兔唇手术后,半年内复查三次,这是常规的诊疗程序。复查也是免费的,家属只需要出挂号费。”上述北京嫣然天使儿童医院的工作人员告诉新京报记者,挂号费现在每次只需160元,去年那时候更便宜。
  对于网传的“筹款15万元”,王凤雅家人也表示异议。15万只是预计目标,实际没有这么多。
  5月25日,水滴筹官方发布声明称,杨美芹分别于2017年11月3日至29日、2018年3月15日至27日通过“水滴筹”平台发起两次个人求助,共有2249人次伸出援手,实际筹得款项35689元。
  同一天,上海大树公益服务机构在其官方微博发布声明,表示“虽然在爱心人士的呼吁下参与了救助,但此项目我机构未立项未筹款未拨款”。
  王太友告诉新京报记者,加上微信红包、直播打赏募集的2949元,杨美芹总共募集资金38638元。
  5月25日下午,王太友在太康县张集镇民政所、水滴筹、媒体等人员的陪同下,前往河南省太康县民政局社会福利股,将剩余的1301元善款捐给慈善组织。
  为了说明善款去处,王太友根据现有票据和回忆,列出了一张花销明细,包括“拍片费3000元”“奶粉11000元”“救护车费1400元”等14项支出,这些在村里诊所、太康县人民医院、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以下简称郑大一附院)和王凤雅日常开销的花费,合计37337元,剩余1301元。
19fx-hcffhsu5954814.jpg

凤雅爷爷梳理的花销清单。实习生王露晓 摄
  王太友表示,这些善款主要用于王凤雅输液治疗、奶粉、玩具等。“我们想满足孩子的心愿,让她吃好喝好点,奶粉都是买两百多一瓶的,想要的玩具也都买给她。”
  不过,对于这份明细,太康县公安局宣传科长表示,有些数据警方也无法核实真假,“比如买水果、玩具、奶粉到底花了多少钱,我们确实调查不清楚。村诊所的账也没有记录。”
  对于公益机构质疑家属不愿意让孩子到大医院化疗,王太友表示,主要原因还是经济条件问题。后期,他们对志愿者和爱心人士也失去信任,不愿意再接受他们的帮助。

“拿不出这个钱”
  杨美芹一家住在太康县张集镇温良口村。杨美芹有五个孩子,四个女儿一个儿子。王凤雅排行老四。
  杨美芹记得,王凤雅出生几天后,她就发现,照着灯时,女儿的眼睛有点反光,“我还在想她眼睛怎么那么亮呢,再看又没有了。”之后,一直到两岁半,女儿也没出现什么症状。
INzw-hcffhsu5954851.jpg

屋里摆的相框中100天的王凤雅。实习生王露晓 摄
  去年9月,王凤雅突然开始眼睛疼。杨美芹带她去同镇的南张楼村一家私人眼科诊所看病,之后一直就在那输液、滴眼药水。
  “她一开始的症状是眼睛酸疼、流泪,我给她诊断的是角膜炎和白内障。治疗方法是滴眼药水和输液,输液输的是消炎药。”5月26日,这家诊所的医生张连营告诉新京报记者。
  去年10月下旬,王凤雅突然发高烧,挂了一星期吊瓶依然不退烧,还直说眼睛疼。
  10月29日,杨美芹带着王凤雅到太康县人民医院眼科看病。经过眼轴位CT和脑颅磁共振检查,王凤雅被查出患有视网膜母细胞瘤,但脑颅未见明显异常。
  当时接诊的是眼科医生张凯华。“检查完后,我就告诉家长,这个病只能去大医院治疗,县里医院没法治。”他告诉新京报记者,这次王凤雅看病并非使用本名,而是用了另一位5岁儿童杨某某的名字。当他开转诊单时,家属告知孩子没有参加新农合,“只有参加新农合,转诊才能报销,我让她下次再来开。”
  11月2日,杨美芹再次带着王凤雅到人民医院找张凯华开转诊证明,这次提供的是真名。
  对于“借名看病”一事,王太友告诉新京报记者,王凤雅在2017年查出眼癌之前已经办了新农合,但是要到2018年1月1日才能报销。因此,家人用了杨美芹侄子的名字给王凤雅看病,这样可以报销,“一开始,不知道凤雅是什么病,但后来查出是这个病后,就坚持要用真名了。”
  张凯华拒绝开转诊证明后,当天杨美芹又带王凤雅去太康县人民医院老院区重新做了检查。家属提供的一张太康县人民医院11月2日的诊断说明书显示,王凤雅患视网膜母细胞瘤,医生建议是:“本院无条件治疗,建议转上级医院治疗”。
YJbs-hcffhsu5954876.jpg

太康县人民医院2017年11月2日的诊断证明书。实习生王露晓 摄
  这次接诊的眼科医生张琴告诉新京报记者,那天她建议家属转院,连药也没开,“这病我们医院治不了”。
  据家属介绍,11月3日,他们就带着王凤雅到了郑州。在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医生看了县人民医院拍的片子后,确认是视网膜母细胞瘤。“医生说,要找专家会诊,癌细胞没有转移的情况下,马上给她做手术。”
  11月9日,家属再次带王凤雅到郑大一附院参加专家会诊。王太友回忆道,当时会诊的专家有六七个,他问专家有什么治疗方案,一个岁数大的医生说,手术不能做了,双眼摘了也保不住命,建议化疗。
  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眼科中心主任医师陈悦参加了专家会诊。她说自己已经记不清具体细节,只记得王凤雅是门诊病人,“我们给家属说了有手术治疗、化疗、放疗,手术就是眼摘。家属不是很接受眼摘,我说不想眼摘的话就化疗。”
  一张郑大附一院于2017年11月9日诊断说明书显示,王凤雅的病为双侧眼球内母细胞瘤,建议住院进一步检查,必要时化疗。
aMwF-hcffhsu5954932.jpg

郑大一附院2017年11月9日的诊断证明书。实习生王露晓 摄
  但是,家属并没有选择住院化疗。王太友说,当时医生说,不管手术还是化疗,谁也不能保证孩子能活多久。而且,住院要先交两万块钱,一个月做一个化疗,“我们拿不出这个钱,就回家筹钱。”

癌细胞向脑颅转移
  王太友说,正是为了给孩子筹钱化疗,这次从郑州回来后,11月初开始,杨美芹才开始在水滴筹平台上筹钱。
  第一次水滴筹,杨美芹只筹到了一万两千多元。杨美芹说,今年2月,在邻居建议下,她在火山小视频上发王凤雅的照片,吸引关注。有网友留言建议她公布手机号,之后,有一些网友加了她的微信,给她发红包。“3月份,有网友建议我开直播,说直播打赏赚得多。我就开了直播,接受打赏。”
  但是,王凤雅的病情持续恶化。
  从郑州一附院确诊回来后,王凤雅就一直在南张楼村眼科诊所输消炎药。医生张连营告诉新京报记者,那段时间大概花费了1700多元,“治疗后,孩子眼睛有些好转,能睁开眼了”。
xSEA-hcffhsu5955047.jpg

院子里放着摇篮,据凤雅奶奶说,是在她输液的时候为了哄她买的。实习生王露晓 摄
  到去年12月底下雪,天太冷,王凤雅被家人转回温良口村卫生室。医生王学良也向新京报记者证实,从今年1月份到3月份,王凤雅一直都在他那里输甘露醇(降低颅内压)、抗生素(消炎)和营养液,“总共花了1900多元”。
  从火山小视频、直播打赏里筹到大约2000多元时,3月14日,杨美芹再次带王凤雅到太康县人民医院复查。
  当天接诊的医生依然是张琴。她告诉新京报记者,当时她见到的王凤雅右眼眼球已经明显凸出,家属说孩子已经不吃饭了。医院为王凤雅做了脑颅磁共振,发现癌细胞已经向脑颅扩散,且有梗阻性脑积水。
  “当时,家属问我,孩子还能活几天,我说,我说不好。”张琴告诉记者,不过一般情况下,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保不住命了,只能治疗延长生命,但她两次给王凤雅看病,均没有表示要采取保守治疗,“我只能是建议他们去大医院治疗。”
  3月14日这天,曾接诊过王凤雅的医生张凯华也再次见到孩子,她也建议杨美芹赶紧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当时杨美芹情绪不太好,“她说大医院都看过了,都说没法治疗了。”
4KUA-hcffhsu5955084.jpg

太康县人民医院2018年3月14日的磁共振诊断单。实习生王露晓 摄
  这次检查完后,杨美芹第二次在水滴筹上筹钱。根据水滴筹的声明,这次筹款日期是2018年3月15日至27日,预计筹款15万元,实际筹款23316元。
  但是,王凤雅还是没能到大医院治疗。从3月15日开始,王凤雅被送到张集镇卫生院住院。主治医生杨荣光告诉新京报记者,当时王凤雅比较烦躁,总是哭闹,也有发烧,但意识还比较清醒,会喊饿、不要输液,“我看了检查报告,癌细胞已经颅内转移了,按常理说,这就要命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只能给她增加营养、能量;发烧就治发烧,咳嗽就治咳嗽,尽量给孩子延长生命。”
  正是王凤雅在张集镇治疗期间,志愿者开始介入此事,并开始与王太友一家人“争夺”王凤雅。
  上海大树公益服务支持中心医疗救助项目负责人白梦雪向新京报记者提供了一份《王凤雅救助过程》,称今年3月18日,有志愿者向一家公益机构求助,说一位微信名为“永远平安”(注:杨美芹微信)的人说孩子病了,需要帮助扩散水滴筹筹款。但当志愿者看到家属提供的诊断证明,发现得了视网膜母细胞瘤的王凤雅一直在镇医院治疗,从没进行化疗。志愿者多次提出要提供帮助未果,“我们对此特别疑惑,凤雅得了“视网膜神经母细胞瘤”,恶性肿瘤发展非常迅速,不做化疗根本没有控制病情的可能,怎么只是在镇医院挂水呢?”

“争夺”王凤雅
  4月5日,爱心妈妈马婵娟赶到了杨美芹太康家中,提出要带孩子去北京治疗。
  杨美芹说,马婵娟来说要提供帮助的时候,她内心很感激,觉得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人,“她一来和我抱头大哭。”
  一开始,王太友对马婵娟也是抱着信任的态度,“她说,已经帮我们联系好北京儿童医院,把我们的证件资料传给北京那边的志愿者,他们会办好一切手续,我们过去可以直接入院治疗,我们才同意跟她一起去北京的。”
  当晚十一点,王太友一行登上了北上的火车。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到达北京。“当时有七八个志愿者来到了北京儿童医院,对我们拍照。”王太友告诉新京报记者,到了医院他们才发现,马婵娟实际上并没有联系好医院。当天,志愿者也没帮王凤雅挂上号,一开始用的是别人的住院卡,中午十一点左右,才在急诊科给王凤雅办上卡。
uNDQ-hcffhsu5955175.jpg

5月26日,杨美芹一边和记者讲话一边呆呆地望着门外。实习生王露晓 摄
  王太友说,当天在眼科的时候,医生告诉他,王凤雅病情已经很严重,手术已经没有意义,孩子身体虚弱,不能化疗。中午十一点多,他们抱着孩子去急诊科,要求给孩子输营养液,“从头天下午出发,到第二天中午她都几乎没有进食,在卧铺上的时候,就已经虚弱到喝不下奶粉了。”
  等了很久,王凤雅也没能输液,王太友决定出去找诊所先给孩子输液。“当天在外面诊所输完液,我们就连夜包车回家了。”
  王太友告诉新京报记者,他对志愿者的不信任是一点点累积的,原因包括总是给孩子拍照,没有兑现在北京入院治疗的承诺,还和孩子妈妈说“哭得越厉害,捐钱越多”,等等。
  对此,马婵娟此前在接受其他媒体采访时表示,当时拍照片的目的是让关注的人知道事件进展。纠结哭不哭没有意义。而家属坚持要走的实际上是因为,他们想立刻做手术,不想化疗也不想等。
  新京报记者多次请马婵娟详细回应家属的质疑。截至发稿时,马婵娟表示“我只想说,我是受爱心妈妈们委托,去那边试着劝说她们去给孩子看病的”,并表示自己知道私募是违法的。关于北京之行的其他问题,记者未获回应。
  4月8日,大树公益官方微博“小希望之树”发布寻人启事,寻找王凤雅。寻人启事称,王凤雅情况已经严重到危及生命。“4月6日,爱心妈妈帮她在北京联系了床位,但家属不顾小孩生死,强行抱着小孩跑了,孩子生死不明。”
  王太友告诉新京报记者,他们7号凌晨回到太康家中,“到家之后,就发现孩子在发烧,烧到了39℃多,就赶紧叫了村里诊所的医生来给孩子输液。当天下午,我们回到了镇卫生院,医生说,你们不要再来挂针了,回家吧,孩子不中了,就在村里输点营养液。”

一天两次转院均未被收治
  4月9日,一直在家中输液的王凤雅突然脸色苍白,输液也输不进去,被送往太康县人民医院儿科重症病房抢救。
  “医生不停按凤雅的心脏,她的心跳微弱,几乎就要停了。”杨美芹说,当时医生问她,要不要坚持治疗,她回答坚持,但医生说进一步治疗需要做脑CT看肿瘤有没有破裂,要拔掉氧气,孩子可能撑不到做完检查。如果孩子中途死亡的,就要送太平间直接火化。“医生还说,孩子可能撑不到明天了,这种情况,我只好放弃。如果进太平间火化,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让她从家走。”
  于是,杨美芹抱着王凤雅坐救护车回家。“路过张集镇,我给孩子买了好多衣服、鞋子和布娃娃,怕她撑不到第二天早晨,没时间买了。”杨美芹说,但是,还在路上,王凤雅又动了,她赶紧把她带回家输液。
8Bn--hcffhsu5955206.jpg

王凤雅家的客厅,30元的芭比娃娃和200多元的电子琴是凤雅确诊后杨美芹给她买的。实习生王露晓 摄
  当天晚上,志愿者在网络上发布消息,称王凤雅已经死亡。当地警方介入调查后,确认王凤雅死亡消息不实。
  王凤雅从太康县人民医院儿科重症病房回到家的这天晚上,太康县、张集镇妇联、公安、民政部门的人来家里查看情况,并让家属把孩子带到镇卫生院治疗。
  镇卫生院医生杨荣光证实了这一说法。“当晚送来后,第二天上午在我院输液。下午政府部门工作人员说服家属,把孩子送到县人民医院。但送过去后,县人民医院已经不收了。当天,又送到河南省肿瘤医院、郑大一附院,都没有接收。当天夜里又送回家里。”杨荣光告诉新京报记者。
  不过,新京报记者在太康县人民医院儿科重症病房查到信息是,王凤雅于4月11日下午17时22分在太康县人民医院入院,18时30分出院。当时接诊的医生聂超群告诉新京报记者,“当时我们建议的是,去河南省肿瘤医院。”
  聂超群记得,当时他看到的王凤雅处于昏迷状态,右眼明显凸出,“大概是一个高3厘米,宽5厘米的肿瘤。”聂超群说,他们只给王凤雅做了简单的检查,发现她呼吸、心率都正常,只是发烧38.5度,“生命体征正常,在转院途中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天转到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后,杨美芹说,值班医生告诉她,孩子只能进重症监护室,不能手术、也不能化疗,每天费用要一万多。如果去世了,同样要直接送太平间火化。“政府的工作人员说了,费用由他们出,但是,我一方面不好意思让他们承担这么多费用,另一方面还是想抱着活着的凤雅回家。于是决定不进重症监护室,连夜坐救护车回家。之后就送到镇卫生院治疗。”
  张集镇文化服务中心主任吴玉杰这天也跟随家属前往郑大一附院,他证实,当时郑大一附院的值班医生还问家属和镇政府陪同人员,王凤雅已经是中晚期,为什么还送到他们医院?家属说,志愿者一直在网上质疑他们,他们承受舆论压力很大。一定要给孩子办住院。“我们镇里还拿了钱,准备给孩子垫医药费的。但医生说,如果实在要住院,只能进ICU,家属就把孩子抱回家了,怕孩子死在医院,直接火化,就见不到了。”

“不折腾孩子去任何地方”
  直到王凤雅生命的最后阶段,志愿者们仍然没有放弃。4月13日,大树公益工作人员白梦雪等三人来到张集卫生院看望王凤雅,并带来救助合同,希望家属能签字接受救助。
  上述《王凤雅救助过程》显示,大树公益工作人员建议,如果带孩子到郑州就医,待孩子身体指标稳定后,可以根据专家建议,带到北京或者上海就医,医疗资源由大树公益负责,也会持续支付孩子所有医疗费用。另外,在医院附近一公里范围内租赁一处房屋供家属住宿。
  对此,王太友表示,当天白梦雪一开始提出的方案是在郑州治疗,方案是在重症监护室治疗,还给家属租房。他还提出了大树公益把在发的微博删掉。“这个方案我是同意的。后来她给他们大树公益中心的领导打电话,就改口了,说不能去郑州,要去北京上海。我说除了郑州,别的地方我都不能配合。”
  对于为什么只接受郑州,不接受到北京上海,王太友表示,因为不管去哪里,都是进重症监护室,都是不能化疗不能手术,去郑州孩子能少受点罪。王太友对上一次北京之行的一路辛苦颠簸心有余悸。“再有就是,我认为他们非要去北京上海,有他们利益的考虑,因为去北京上海能筹到更多钱。”王太友说。
JF44-hcffhsu5955242.jpg

王凤雅家的院子。实习生王露晓 摄
  《王凤雅救助过程》显示,在等待家属商量结果时,大约13时30分,王凤雅奶奶突然抢走大树公益工作人员手机,并对其进行殴打。
  王太友则告诉新京报记者,凤雅奶奶看到白梦雪在摆弄手机发微博,就上前抢下白的手机,让她不要再发了。白梦雪把手机夺回来,推了凤雅奶奶一把。
  对此,太康县公安局宣传科长张磊落对此事的说法是,当时白梦雪在玩手机,王凤雅奶奶以为又在拍视频,就去夺手机,“是夺手机的过程,没有发生争执,这个问题很清楚,我参与调查了。”
  这次,家属与志愿者之间的协商依然没有结果。大树公益工作人员离开了王家。
  5月25日,上海仁德基金会发布声明,“因收到网友反馈,提出对‘王凤雅’事件相关方上海大树公益服务中心的争议问题,上海仁德基金会主动暂停上海大树公益服务中心在我会名下筹款。”
  对此,同日大树公益发布情况说明称,在王凤雅事件中,大树公益未立项未募款未拨款,机构公号也没转发该事件任何新闻,“王凤雅事件和我们的任何项目没有任何关系。”
  新京报试图采访白梦雪,她表示,针对此事她已不接受采访。
  5月4日,王凤雅离世。
  “其实,4月份从郑州回来后,我就想再也不折腾孩子去任何地方了。”杨美芹说。
  记者问她:“把孩子带回家让她从家里走,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觉得很重要,凤雅是我一手带大的,进太平间火化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让她从家走,这样她走了妈妈也觉得她还在。”
  “王凤雅之死”真相公开 家属追责
 嗨哟嗨哟 发表于: 2018-6-1 11:01:00|显示全部楼层

“王凤雅之死”为公益圈敲警钟:儿童救援需更谨慎

源自:澎湃新闻
原文标题:“王凤雅之死”为公益圈敲警钟:“儿童受虐救援需更谨慎”

  今天是六一国际儿童节,儿童安全的话题再一次引发了社会的关注。
  “不管是谁,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介入某件事情时都要找到证据,核实事实。比如,认为募集的资金未给到女儿治病而是给了儿子,就没有核实清楚。”5月29日,在中国民间受虐儿童服务研讨会会后,儿童希望救助基金会创始人张雯向澎湃新闻谈及“王凤雅之死”事件时表示,“如果(该事件)能推动做公益的人用更谨慎更认真的态度展开救援行动”,从某种程度上对公益圈和公益人是“一件好事”。
O3D0-hcikcev9343039.jpg
  5月29日,中国民间受虐儿童服务研讨会在京召开。澎湃记者廖瑾 图
  在谈到民间救援过程中为何会产生把好事办坏的现象,张雯坦言,因为没有办法掌握全部事实,也无法评价,但她注意到,目前中国慈善公益行业的规范较为欠缺,虽然有《慈善法》规范行业行为,但是大多较为笼统,对于救援过程公开并未有很系统详细的要求。

侵害未成年人犯罪上升,但专业的救助“比较少”
  儿童虐待,包括暴力伤害、精神虐待和性虐待等。近年来频频曝出的“12岁小妈妈”、“南京女童遭猥亵”、“江苏刘老师,媲美欣”等儿童遭受性侵和伤害的事情,刺痛大众神经,这些受害者也成为张雯着重关注的群体。
  据最高检5月29日发布的数据显示,侵害未成年人犯罪呈上升趋势,其中在提起公诉的涉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性侵害和伤害案件占据较大比例。在成年人侵害未成年人犯罪中,强奸、猥亵儿童、强制猥亵、组织卖淫等性侵害案件比例较大,不少地方达60%多。
  虽然侵害未成年人犯罪在上升,未成年人性侵害比例大,但张雯在5月29日召开的研讨会却指出,在网上搜索儿童虐待时能看到一些触目惊心的个案,或者一些团队做的倡导工作,“但是真正专业的救助、辅导、关怀当事人或者提供庇护等切实服务的(组织机构)是比较少的”。
  北京超越青少年社工事务所副主任,首都师范大学北京青少年社会工作研究院服务部主任李涵在工作中也看到,当前在性犯罪未成年被害人救助服务中有缺少全面系统的政策,缺少儿童友好的硬件设施,从业人员理念、方法不一致,专门人才严重缺乏等问题。
  “比如去医院,谁考虑隐私?带未成年到医院检查,医院是开放的,(穿)警服(的警察带着)一个女孩到妇科检验,还得排队。没有绿色通道,就得公开暴露自己,这实际上没有对她(受害者)友好。”李涵举例。
  然而,专业的救助服务对于受到性侵的儿童来讲却可能是一根“救命稻草”。从受虐儿童救助项目启动,张雯和基金会5年时间接待救助了30余名遭受过性侵或伤害的儿童,她看到:“一个未成年人,他(她)在遭受性侵犯的时候和之后的后果是超出常人想象的。孩子对世界、对自己、对身体、对情感的感受完全被扭曲、被破坏,修复起来是一生的事情。”这也呼吁一个更完善、系统、周到、友好的救助服务系统的完善和建立。

专家建议建立和完善责任通报制度
  如今,青少年性侵或伤害成为一个世界性的话题。此前,疑因年幼时遭补习班名师诱奸,台湾地区27岁女作家林奕含的自杀事件引发各界热议;而今年2月大洋彼岸的美国则发生了震惊全球的“色魔医生数年间性侵犯103名儿童471次”的骇闻。
  研讨会现场,现任社团法人中华育幼机构儿童关怀协会(CCSA)秘书长洪锦芳指出,建立责任通报制度比较重要,保育人员、学校老师、警察、司法人员、村干事及其他执行儿童及少年福利业务人员等,都有责任和义务进行通报。
  美国司法部驻北京大使馆的法律顾问胡倚婷介绍,美国强制性报告相关法律也适用于所有和儿童一起工作的工作人员,包括社区中心、在家里实施服务的提供商等。
  另外,在儿童性虐待调查中,胡倚婷强调进行儿童法证询问也相当重要。询问不仅要求由需要专业的、接受过培训的人士进行,甚至对询问环境也有考虑,细节到一个软沙发的布置,一面双向镜的摆放。
  “镜子一面面向法证询问实施的房间,另外一面面向的是可以观察法证询问过程的房间,由观察员坐在房间观察。观察员可以看到孩子,孩子看不到观察员。法证询问的内容要进行录音、录像。还要给儿童提供零食、水、果汁。”胡倚婷在介绍的同时也提醒,询问过程中最重要的就是对儿童诚实,所以在进行法证询问之前需要告知儿童将被观察。
  “王凤雅之死”真相公开 家属追责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你不在 发表于: 2018-5-30 08:01:01|显示全部楼层

小凤雅爷爷承认救助孩子有保留:19岁儿子还没结婚

源自:中国青年报
原文标题:双输的爱

vpKG-hcffhsv3541803.jpg
杨美芹
v6HF-hcffhsv3741689.jpg
河南省太康县人民医院的诊断证明书
YGOx-hcffhsv3741984.jpg
河南省郑大一附院的诊断证明书
vtnJ-hcffhsv3541971.jpg
杨美芹的4个孩子在三轮车里玩耍
  怀孕4个月时,杨美芹还在走钢丝。
  这是她家最大的收入来源。当时她已经是3个女儿的母亲。丈夫智力低下,平时只能偶尔和婆婆一起去建筑工地做点小工,工钱甚至不够给孩子买零食。
  那次,杨美芹怀的还是个女儿。得知这一结果后,她去医院想把孩子流掉,但医生告诉她胎盘位置异常,不能流产,孩子才得以保留。
  孩子后来带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出生。杨美芹记得,这个女儿从不闹人,每天都会跟在自己身后。爷爷也喜欢这个小孙女,她每天早上都会跑到床头,小声把他叫醒。
  小女孩儿的姑姑和小姨都曾提出领养这个孩子,这在杨美芹的家乡河南省周口市太康县并不罕见,但她拒绝了。她告诉婆婆,自己疼孩子,不舍得把孩子给别人。
  她给孩子取名叫王凤雅,那时候,她还没有料到侥幸躲过流产的凤雅,最终还是没逃过另一个厄运。
  去年10月,王凤雅被发现患有双侧视网膜母细胞瘤。在往后的日子里,她逐渐失明,然后失去行走能力,最后甚至不能开口说话。
  因为无钱医治,妈妈在凤雅面前开了直播,哭着把她生病的照片发上互联网求助;闻讯而来的志愿者和爱心人士却又以这家人不理解的方式,要求把凤雅“解救”到北京治疗。
  从那以后,争吵和指责都没有远离这个家庭。杨美芹和她的家人只能继续在网络和现实的夹缝中小心翼翼向前行走,摇摇欲坠。

我没听说有谁癌症被治好的
  发现生病前,凤雅是一个让大人省心的小孩。她不爱说话,也很少吵闹,每天都跟着3个姐姐一起玩耍。
  去年10月下旬,凤雅突然发起高烧。杨美芹带她去村诊所治疗,输了3天液也没有好转。后来到镇医院,医生发现凤雅右眼有些红肿,眼角流泪,“怀疑是衣原体感染”,要杨美芹带她去县医院找眼科检查。
  当时的接诊大夫、太康县人民医院眼科副主任医师张凯华还记得,那天她见到凤雅时,小孩意志尚且清醒,右眼有些红肿,检查发现已经几乎失明。
  “小孩这是视网膜母细胞瘤,还是两个眼都有,你们赶快去大医院看吧。”她担心家属不明白这个名词的意思,接着解释说:“这就是癌症,要是脑转移就活不成了。”
  听到这句话,杨美芹马上在诊室哭了起来,哀求医生救救凤雅。
  张凯华拒绝了她的请求。她清楚,在自己近20年的从医生涯里,只做过不足10例这种肿瘤手术,“而且都是单眼的”。
  “她是双眼都有肿瘤,而且我当时看她的视神经已经有些肿大,考虑转移,我们医院确实没有做这种手术的医疗水平。”张凯华说。
  对杨美芹和凤雅的爷爷奶奶来说,他们清楚“癌症”意味着什么。
  在他们所处的豫东农村,一些查出癌症的老人,大部分都会放弃治疗,“不想浪费钱,也不想活受罪。”
  “村那边有人得了脑癌,后来头变得这么大。”在最近接受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采访时,杨美芹用手比划出一个篮球大小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说,“最后死的时候肚子也鼓得特别大。”
  村子里有人得了癌症的消息,很快会传到所有村民耳朵里,而他们最终听到的,永远都是死亡。离杨美芹家不远的几个邻居,也相继因为癌症去世。
  “一个20多岁,一个30多岁,都是癌症,没几年就死了。”凤雅爷爷提高音量说,“发现时就晚了,我没听说有谁癌症被治好的。”
  从县医院回来第二天,爷爷和杨美芹就带着凤雅,赶到河南省综合排名第一的医院──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下称“郑大一附院”)。
  在眼科病房,医生看过片子后告诉他们,县医院的诊断无误。而且孩子情况复杂,医生还给她申请了专家会诊,“过几天听听会诊的意见,再确定治疗方案。”
  从郑州回家后,家属已经确信了凤雅“几乎不可能治好”。杨美芹想让凤雅在剩下的日子里,“能尽量活得像一个正常人,给她吃好点,穿好点。”
  可这些都需要钱。她说自己不好意思再开口向亲戚借钱,凤雅生病后,孩子的姑姑们曾被爷爷强制摊派拿钱,“加一起每人也有一两千元”,这引来了有些姑姑的抱怨。
  11月9日,杨美芹和爷爷带着凤雅去郑大一附院参加专家会诊。郑大一附院眼科中心主任医师陈悦向媒体回忆,会诊时大家认为肿瘤已经在眼球内,可能向颅内转移,判断其病情处于中晚期。
  最后医生们得出结论:凤雅最好住院做进一步检查,必要时进行化疗。
  爷爷说医生们无法向他保证眼球摘除后,能不能保命,也无法保证化疗后凤雅能不能撑一年。况且,他们说自己拿不出两万元的化疗押金,更承担不起以后每月一次的化疗费用。
  “如果只是为了延长几天的生命,我不想让凤雅受那个罪。”在爷爷看来,“化疗”是件很可怕的事。“我们村里有个人,化疗前能吃能喝,化疗后头发都掉完了,没几个月就死了。”
  一直到离世,凤雅都没有接受化疗。爷爷说他在征得医生的同意后,决定带凤雅回家做“保守治疗”,给她输退烧药,营养药和降颅内压的药。
  “她想吃啥,想玩啥,不论多贵都满足她,让她开心地走完最后一程。”爷爷声音哽咽,说这是他能做到的,对待凤雅的最好方式。
  可据媒体报道,在医生陈悦看来,当时如果尽快采取措施,孩子应该能“救得活”。
  回到家后,凤雅被转移到附近村一个专门看眼病的中医诊所。爷爷说,在那里凤雅不再发烧,开始主动说话,要零食吃。
  这是家人想要的“保守治疗”效果,但他们几乎忽略了,在凤雅“病情稳定”期间,她眼睛内的白色瞳孔越来越大,直到覆盖住了整个黑色眼球。

绝对不能动的家底
  后来,是亲戚提醒,杨美芹才想起可以在网上筹钱。之前她听说村里有人生大病,用过一个叫“水滴筹”的平台让人捐钱。
  “都是没办法了才用这个,筹钱的都是家里实在有困难的。”凤雅的爷爷蹲在地上,叹气说。
  因为只上过小学一年级,杨美芹只能认识简单的汉字,但不会写字。她让凤雅的小姑帮忙申请了水滴筹,然后在11月3日正式提交。
  在郑大一附院拿到诊断报告后,水滴筹开始正式生效,筹款链接很快在村子里扩散开来。
  一直到11月29日,杨美芹看到水滴筹的筹款已经几乎不再上升,就提前提现,共12373元。
  在此期间,凤雅的病情又出现恶化。右眼周围红肿明显,有时一整天都不吃饭。杨美芹发现凤雅的左眼视力也开始变差,她当时拍摄的一张照片里,在闪光灯的照射下,凤雅左眼的大部分瞳孔已经变白。再往后,她发现凤雅已经开始走不好路,会突然摔倒。她把凤雅放进一个儿童推车里,在往后的日子里,除了病床,凤雅几乎再没能离开过那里。
  凤雅有一个比自己小一岁半的弟弟,他在出生时就患有唇腭裂,那时他做了手术还在恢复期。为了照顾两个患病的孩子,杨美芹让3个大点的姐姐“少吃一点”,“给老四老五买好一点的奶粉”。
  有时她会带凤雅去镇上的超市,买些“奢侈”的零食和玩具。凤雅吃到了自己从没吃过的汉堡,甚至拥有了一台自己一直想要的电子琴。这台琴花费了杨美芹300多元,在此之前,她给孩子买回的玩具不会超过20元,还要5个小孩共同分享。
  凤雅一直没机会弹奏这台属于自己的玩具,直到现在,那台电子琴仍然躺在堂屋的桌子上,上面覆盖着杂物,没有人听到过它的声音。
  善款消耗很快,没到春节,筹来的1.2万多元就所剩无几。钱是困扰这个家庭的最大问题。凤雅的爷爷原本是村里的“体面人”,在这个被外界称为“杂技村”的地方,爷爷年轻时曾带着6个女儿行走江湖,在15年前就盖起了村里的第二栋两层小楼。
  6年前,因为脑梗,他不得不回到家,花去了6万多元治疗费。他说现在他的收入只有每年14亩地粮食换来的2万多元,和凤雅奶奶在建筑工地赚来的1万多元。
  这些钱大多都花在了杨美芹的5个孩子身上,“一个月奶粉钱都要5000多元”。
  他承认自己还有最后的保留,那是他“绝对不能动”的家底──他还有个19岁的小儿子,现在还没有结婚。
  去年,儿子交了个女朋友,“个子又高人又漂亮”。在谈婚论嫁时,对方提出16万元彩礼的要求。这远远超出了凤雅爷爷的承受能力,最后儿子主动提出了分手。
  “说实话,我真是对不起我这个儿子。”凤雅爷爷流着眼泪,声音颤抖。
  在当地农村,父母最大的责任就是给儿子完成婚事。没有人质疑这一点,觉得它是“天经地义”。它甚至成为一条标准,来衡量父母是否称职。
  “现在农村就是这行情,结婚就得有房有车有彩礼。”村支书张安会说。
  村子里有很多新盖的楼房,村民说,这些都是年轻人结婚用的“新房”,即使不在家住,房子也要盖,“我们这都是这样。”如果谁没给儿子娶来媳妇,“在整个村都抬不起头”。
  凤雅爷爷不想让自己再对儿子愧疚,决定给儿子添置一份结婚的“必需品”。今年春节过后,他要求几个女儿凑钱,“自己也拿出一部分”,给儿子买了辆小轿车,“一共十几万元”。
  对于一个时日不久的孙女和还没结婚的儿子,他选择了后者。最近,他蹲在自己家门口抽着烟,声音平静地向记者讲述当时做出的这个决定。

我坚信人性是经不起钱的考验的
  水滴筹的善款用完后,杨美芹说自己卖掉了存了半年的玉米,一共3000多元,但也很快花完。后来她把凤雅交给爷爷照看,自己去镇上卖别针,“一个月能赚200元”。
  春节时,村里的年轻人都从外地回来。杨美芹仍然每天都带着凤雅去村诊所输液,她发现村里的男男女女都喜欢在手机上看视频。别人告诉她,那是火山小视频,“在上面发什么都可以换钱”。
  那时杨美芹正为钱发愁,很快就自己开通了账号。一开始她模仿邻居家妈妈,看别人拍自己女儿做馒头,玩泥巴,她也把自己5个孩子玩耍的视频传到网上。她每天发四五条照片或视频,最多能收入20元,“也能补贴家用”。
  凤雅也被拍到视频里。后来有人在视频下评论,告诉她:“你女儿看起来病得挺重的,可以把手机号、微信号留在网上,让大家帮帮你。”
  杨美芹说自己并不知道屏幕那边的“粉丝”都是什么人,但她觉得“他们都想帮我,肯定是好人。”
  公布号码后,微信里很快有100多人加她好友,很多人都给她发了红包。她也被拉进各种微信群,有人在群里让她买药,有些群为她出主意,想让凤雅接受更好的治疗。求助的信息很快还传到了几个爱心人士的微信群里。
  那个群里的成员都是在空闲时间帮助受困儿童的爱心人士。“我们要照顾自己的孩子,也有自己的工作,然后才能兼顾公益。”一位群成员王夏(化名)告诉记者。
  王夏发现,去年以来,她们在火山小视频、快手等视频平台上发现的“救助目标”越来越多。“专业的儿童公益机构太少,辐射面很有限,很多需要救助的儿童都不能覆盖到。”王夏解释说,“像我们这样的群体,就是找到那些还没被覆盖到的儿童,然后帮他们联系上对应的专业公益组织。”
  但这次看到凤雅的信息后,王夏犹豫了。她看到杨美芹发起过水滴筹,又在视频里看到了仍然躺在家里的凤雅,经验告诉她,这个家庭要谨慎。
  “我坚信人性是经不起钱的考验的。”王夏说这是她参与这么多年爱心活动后,总结出的最大的经验教训。她说自己对一切个人筹款的项目表示警惕,“群里几乎每一位爱心人士,都经历过诈捐、骗捐的事情,大家都被骗怕了。”
  王夏决定对杨美芹做更多“调查”,再决定要不要帮她。
  那时,寄希望于拍视频换钱的杨美芹,在粉丝的提醒下开了直播。“直播有人给你刷礼物,比这个赚钱”。
  她记得第一天直播时,有1000多名观众,给她刷了100多元的“玫瑰”。这是她直播期间最大的一笔收入,她没想到,往后的日子里,事情会完全失控。
  镜头里,有时其他几个孩子会很开心地玩耍。这时弹幕里就有人质问她:“你女儿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拍你儿子这么开心的视频,背景音乐还这么欢快,你还有良心吗?”
  杨美芹说自己害怕了,在以后的直播中,开始只拍凤雅,“怎么苦就怎么拍”。
  爱心人士在直播里看到,杨美芹每天在视频里哭诉,流着泪哀求网友“我的女儿是癌症晚期,大家帮帮她”。而凤雅躺在小推车里,一动不动,眼睛的病状一天比一天严重,直到眼球完全突出,“眼眶肿得像个鸡蛋”。
  有爱心人士问她,“大医院是不是真的不给看了?”杨美芹在直播里回应:“我把单据都给拿过来,你们等着,明天下午3点我还在这直播,你们都给我等着。”
  “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一个爱心人士对王夏说,她忍受不了杨美芹的表演,更不忍心看着孩子的状况每天都更严重,却拖着不去治疗。
  “我们看着心痛啊,3岁的小孩已经懂事了,你当着她的面说她是癌症晚期,对孩子是什么伤害?”王夏哭出声说。
  她们把杨美芹拉进微信群,有人劝她赶快去大医院给孩子治疗,但杨美芹说孩子已经晚期,不想再折腾,只想“保守治疗”。有人言辞激烈,“你这样放弃孩子,不配做母亲!”
  杨美芹告诉记者,这些话激怒了她,所以退出了群聊。
  参与此事的爱心人士否认了这一说法,称从没责备过她,只是不断劝她求助公益机构,“但她说跟家属商量后,就退了群。”再拉她入群时,却发现她设置了拒绝入群。
  杨美芹说自己当时已经足够屈辱,她觉得直播凤雅就像乞讨,整天哭着喊着说自己有多苦。她不想这样,但又没有别的办法。
  后来她听网友劝说,第二次申请了水滴筹。这些事她都没敢告诉公公,“怕丢人”。
  杨美芹与爱心人士的矛盾,在第二次水滴筹提现后彻底爆发。在筹款达到2.3万多元时,她提前提现,“当时每天还有400元左右的钱进来”。
  “我觉得这些钱够凤雅去大医院再看看了,看看有没有好点的保守疗法。”杨美芹告诉记者。
  3月14日,杨美芹和婆婆一起带着凤雅到县医院检查。结果医生告诉她们,凤雅已经出现梗阻性脑积水,肿瘤也已经转移到颅内,医院没有治疗的条件,建议转诊到上级医院。
  回家直播时,她告诉网友在医院的情况。几个观众马上与她争吵起来,她们质疑杨美芹拿到善款,却放弃凤雅的治疗。争吵逐渐升级,双方互不相让,最终演变成诅咒、谩骂。
  在一些爱心群,开始有爱心人士组织要去凤雅家,劝杨美芹带孩子去大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小马有几次去“一线”解救孩子的经历,这次事件上,她比较积极。
  王夏并不同意这次“到一线”的行动,她判断这很可能又是个“骗捐”的家庭,有更多孩子需要帮助,不要把有限的力量浪费在注定徒劳的工作上。但她并没有权力发号施令,她知道,有人一定要去了。

“我终于把凤雅妈妈劝到北京啦”
  爱心人士小马是4月5日到达凤雅家的。凤雅爷爷回忆说,当时一个穿着“9958儿童救护”马甲的“志愿者”来到他家,见到凤雅后,先是搂着自己和杨美芹痛哭一场。
  那时杨美芹和凤雅爷爷只在电视上见过“志愿者”,知道“他们是专门帮助别人的好人”。
  爷爷说小马告诉他们,可以帮凤雅安排在北京的医院治疗,不用家属花钱。
  “我听她这么说,觉得她就是神仙下凡。”爷爷瞪大眼睛说,“我真不敢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人。”
  家属很快同意了小马的提议。据家属回忆,小马要求他们换上旧衣服,在邻居家废弃的旧屋前照了张相。随后,小马和家属一起带着凤雅上车。
  “汽车驶上高速公路后,她(小马)对着手机哈哈大笑两声,然后说:‘我终于把凤雅妈妈劝到北京啦’。”凤雅爷爷对这一幕记忆深刻。
  微信群里也一直关注着小马的动态。“我们预测这次劝说会很难,也很担心她的人身安全。”王夏说。后来她们在群里听到了小马发来的语音,得知成功接到凤雅。
  “她那么说是因为很出乎意料,没想到凤雅家属那么配合,松一口气的感觉。”王夏告诉记者。
  坐在后排的爷爷开始怀疑起这个“志愿者”,他瞥见小马在手机里发了一条“申请两万元紧急救助金”的朋友圈,然后开始在微信群里不停收红包,“100的200的都有”。
  他拍了拍杨美芹的肩膀,对着坐在副驾上的小马皱了皱眉头。他说那时自己几乎确认小马“有问题”,但他一路上并不未说话,“我要看她怎么表演”。
  王夏记得,小马当时确实发了一条朋友圈,但内容是她成功帮凤雅联系了相关救助基金的支持。
  “她在车上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申请到了基金,她很高兴,还在那条朋友圈后发了个笑脸。收红包是其他爱心人士为小马筹集的差旅费。”王夏向记者回忆。
  更让凤雅爷爷难以接受的,是小马承诺的“包救护车送凤雅到北京”,后来变成高铁,最后高铁又变成普通火车的软卧。在郑州火车站后,“她无缘无故消失了1个多小时”。
  “那天清明节,天很冷,到郑州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因为没票不能进站,我们就抱着凤雅在外面等。”爷爷认为因为小马的原因,直接导致了后来路上凤雅发高烧。
  而据与小马同行的另一位爱心人士回忆,他们到张集后,询问凤雅的主治医生和院长后,确认凤雅在有家人陪同下,不需要乘救护车送至北京,正常坐火车即可。到郑州后,爱心人士需要归还租来的车,这才造成了凤雅爷爷说的“爱心人士到郑州后消失不见”。
  “由于凤雅爷爷和妈妈的身份证之前没有在网上买过票,导致买票后系统退票,我们路上手机没信号没有接收到退票信息,到了火车站后才得知高铁票已退,再买高铁票已是凌晨3点到北京,经考虑为避免到达后太过疲劳,改买当天最后一班卧铺,这样一家三口也可以躺下休息。”与小马同行的志愿者向记者解释。
  到北京儿童医院后,几个已经在医院等候的爱心人士领着他们找到医生。
  凤雅爷爷告诉记者,当时医生告诉他:“凤雅已经没有手术必要,身体也经不住化疗,医院也没床位提供给风雅进行保守治疗。”
  王夏却说医生认为凤雅“不化疗的话治疗是没有意义的”。
  一直在沉默中对峙的双方在急诊室里爆发争吵。在王夏提供的视频里,小马告诉凤雅爷爷已经联系好了北京另一所知名医院,对方医院同意接受,通过评估后可进行化疗。她劝说爷爷留在北京,不要放弃孩子。
  “她已经晚期了,再折腾就葬在这了。”凤雅爷爷终于爆发,他一只手抓住椅子,声音在输液室显得很响亮。
  双方争执不下,最终在医院以相互威胁报警中不欢而散。
  离开医院后,凤雅爷爷给她找了一间小诊所,输上了已经停了一天的药物。他不想再让凤雅受罪,花了2800元包了一辆面包车,连夜离开了北京。
  凤雅被家属抱走后,王夏和几个志愿者在医院门前哭了很久,中午时所有人都没吃饭。
  这甚至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
  她说自己也知道到这个阶段,凤雅已经很难被治愈了,家属有选择孩子是否再进行治疗的权利。但她相信“爱心能创造奇迹”,而在她之前的救助经验里,这种奇迹确实发生过。“只要孩子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一个生命。”
  她说自己静下来时,也能理解凤雅一家人“巨大的局限性”。在儿童医院争吵时,她曾听到凤雅爷爷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们,“家里还有个19岁的儿子没结婚,耗不起,也丢不起这个人。”
  但她记得在急诊室,她看到了凤雅的一只小手紧掐着另一只小手,时间久了已经已经留下很深的伤口。那时凤雅已经不能开口说话,躺在妈妈怀里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这个伤口是不是凤雅强忍病痛留下的,但这个画面永远留在了她心中。
  “每次看到需要救助的孩子,我就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救心里就很痛苦。”王夏告诉记者,“看到得救的孩子就高兴的不得了,看到孩子走了就会哭很多天。”
  她说这群爱心人士,为了别人的孩子背着家人偷偷出钱,被家人骂“你也不是救世主”。
  “我信良心,我信好人一生平安。”王夏语气坚定,她说自己做这些不为什么,但每每看到孩子得救,她就会获得巨大的满足感。
  这次北京之行中,凤雅在路上发了高烧。回家后第二天,她就被送往县医院抢救,一度被医生嘱咐准备后事。
  后来又有新的志愿者来到凤雅家,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争夺、吵闹。那时的凤雅只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人在意她是否能感受到外界的吵杂喧闹。
  5月4日,凤雅离开人世,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王凤雅之死”真相公开 家属追责
 我很牛 发表于: 2018-5-29 22:01:00|显示全部楼层

王凤雅事件:谣言与网络暴力和无计可施的底层家庭

源自:新浪新闻综合
原文标题:王凤雅事件全复盘:谣言、网络暴力和一个无计可施的底层家庭

源自:中国新闻周刊

  “小朋友王凤雅”事件持续刷屏
  引发无数网友关切。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隗延章
WyH1-hcffhsv2451749.jpg
  “等忙完这段时间的媒体采访,我会采取法律手段,起诉陈岚。”5月26日,王凤雅的爷爷王太友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王凤雅是一名患有眼癌的河南三岁女童,于5月4日去世。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个月,想要将她带往大医院治疗的志愿者与王凤雅家属,发生了多起冲突,各种不实消息一经发布迅速引发网友热议,网络暴力席卷而至,指责焦点落在了王凤雅的家人身上,让这个本处在困境中的家庭更加手足无措。

北京之行
  北京市儿童医院,3岁的王凤雅已经离开河南老家20余小时,身患眼癌的她需要输降颅压的药物。王凤雅的爷爷王太友说,志愿者没能安排医生为王凤雅输液,于是,他决定和儿媳带孩子离开医院。
  这是4月6日的一幕。5个月前,杨美芹在“水滴筹”为王凤雅筹集救助费用。此后,她在火山小视频直播王凤雅的健康状况。一些志愿者关注到了她。志愿者劝杨美芹带女儿去大医院治疗,但杨美芹没有采纳他们的建议。
  4月5日,志愿者马婵娟和卢波,代表一个“爱心妈妈”微信群里的志愿者们,来到河南温良村王凤雅的家中,劝王凤雅的家人带其去北京就医。在王凤雅的爷爷王太友的记忆中,那天志愿者给了他们一个承诺:去北京儿童医院,一切手续会办好,可以直接入院治疗。
  王太友说,到达北京之前,志愿者的一些行为令他不满,比如:出发前让家人换上破旧的衣服,坐在破旧的床上拍照;答应他在郑州坐急救车前往北京,却更换了两次交通工具,最终选择火车;在路上时,他见到志愿者马婵娟发朋友圈募捐,自己却未收到募捐款。
  在北京儿童医院,就诊过程与王太友的期望并不一样。王太友说,到了医院以后,又来了几名北京的志愿者,对他们不断拍照。此外,志愿者是用另一人的住院卡,带他们去的肿瘤科和眼科。这让他怀疑志愿者们是否另有目的。
  《中国新闻周刊》向马婵娟核实以上细节,对方称,“拍照只是觉得以后要筹款,这些照片可能是用得上的,没有别的意思。”对于其他细节,她表示不愿多谈。
  而至于针对孩子的检查结果,双方的说法陷入罗生门。杨洁是当时在场的志愿者之一,她称,医生的说法是需要挂急诊,再检查,才能确定治疗方案。而王太友称,医生说孩子现在这样,已经没有治疗的意义了。
  在王太友决定离开医院那一刻,双方出现了冲突。但具体情况各执一词。王太友称,志愿者曾以报警威胁他,让他不要离开。但据杨洁称,是王太友提出的报警。
  王太友还是离开了医院,他和儿媳杨美芹为王凤雅找了一家诊所输降颅压药物和营养液。输液结束以后,他打了一辆出租车,花了2800元,连夜从北京赶回河南省周口市太康县温良村的家中。到家时,已是4月7日凌晨4点钟。
  一天之后,他见到了“小希望之树”微博发布的《寻人启事》,“小希望之树”是大树公益的官方微博。《寻人启事》称,“家属不顾小孩生死,强行带着孩子跑了”,以及“怀疑这是一起团伙诈骗”。此外,《寻人启事》上附有杨美芹和王凤雅的照片。“就像通缉令。”王太友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起他对这则寻人启事的最初印象。
  志愿者马婵娟对《中国新闻周刊》称,这则寻人启事并非由她写作,“我没有必要把这个事情写得这么离谱啊?你看我的朋友圈和微博,没有多说过孩子一句话。”她记得,那天王家离开医院以后,她在一个做公益微信群中寻求帮助。但她只是在群里说“孩子离开了”,并未提及其他内容。

“假死”风波
  连夜奔波至温良村时,王凤雅高烧39度。清晨,他们带王凤雅去张集卫生所输液。杨美芹记得,到了下午,张集卫生所的医生说,“这孩子不中了,明天不要来输液了。”于是,他们又带王凤雅回到了家中,由村里的医生为孩子在家中打点滴。
  4月8日,志愿者胡晓辉来到王家。据胡晓辉说,他只是兼职做志愿者,并非是隶属于某个公益组织。那天,他在大树公益的微信群,见到有人寻找河南的志愿者,希望能就近探望凤雅,于是他决定前来。
  王太友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那天,胡晓辉自称是记者,听闻他的遭遇以后,胡晓辉称会找媒体曝光那些北京志愿者的行为。但一天以后,又来了另外一个志愿者宇琪,宇琪却对王太友证实胡晓辉的身份是志愿者,并非记者。胡晓辉身份的变化,让王太友对两人的目的充满怀疑。
  胡晓辉对《中国新闻周刊》说,他从未对王太友声称自己是记者,但他确实提到过帮助王太友找记者的事情,也尝试联系了河南本地媒体。而宇琪,也是他要求大树公益派来证实他的志愿者身份的,原因在于,他认为王太友因北京的遭遇,可能会对陌生人缺乏信任。
  那天,胡晓辉在说服王太友以后,他和王凤雅的叔叔,带着王凤雅的病历,一起去了郑州,询问专家意见。这次专家给出的意见,双方的表述也不相同。王太友称,医生结论是手术和化疗都没有希望了。而胡晓辉说,医生建议先入院,但无法给出治疗效果的承诺。
  在胡晓辉前去郑州期间,志愿者宇琪被王家短暂扣留。这一细节,王凤雅家属和宇琪都承认确有其事。原因是,那时王凤雅病危,王家情绪激动。同时,胡晓辉和王凤雅的叔叔还没回到温良村。王凤雅的叔叔只有19岁,王家担心他的安全,要求胡晓辉回来以后,宇琪才能离开。期间,王家为宇琪搬了板凳,提供茶水。
  在胡晓辉返回王家时,王凤雅又一次病危。于是,王凤雅的家属和两名志愿者,一同带王凤雅前去太康县人民医院抢救。
  关于本次急救押金,王家家属和志愿者宇琪均称是由自己支付。王太友提供了一张《太康县人民医院病人住院费卡片》,金额为2000元。而宇琪提供了一张《太康县人民医院预交收据》,金额也为2000元。但宇琪称,这个费用是由他微信转账给王家家属的。他又提供了一张微信转账截图,转账时间是2018年4月9日19点18分46秒,金额2000元,收款方为“永远平安”。“永远平安”是王凤雅母亲杨美芹的微信昵称。
  在太康县人民医院期间,杨美芹在ICU病房中陪伴王凤雅。而两位志愿者,与王太友等其他王家亲属待在医院大厅中。
  在ICU病房里,杨美芹见到王凤雅的心电图一直在不稳定的波动。其中一瞬间,“王凤雅屎尿突然全出来了。”这时,医生告诉她,孩子救不活了,之后,杨美芹给在病房外等候的王太友打去了电话。
  王太友电话挂掉那一刻,宇琪刚从卫生间返回大厅。他见到王家家属在嚎啕大哭。据他说,他听见有人说“凤雅没了。”于是,他按照工作流程,将此事上报给大树公益:孩子死亡,救助失败。
  这时,杨美芹面临一个抉择。按照太康县医院的规定,如果孩子在医院死亡,必须送往太平间,之后履行火葬程序。但如果她现在带孩子离开,则孩子可以死在家中,可以土葬。杨美芹选择了带孩子走,“进太平间火化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让她从家里走,心里面会好受很多。”时隔1个多月,杨美芹对《中国新闻周刊》这样解释自己当时的动机。
  王家和志愿者叫了一辆救护车返回温良村。关于救护车的费用,胡晓辉和王家家属,均称是由自己支付。但由于此次费用是现金支付,无任何凭据,因此无法核实。
  救护车路过一个镇子时,杨美芹下车给王凤雅买了一些衣服、鞋子、布娃娃作为陪葬品,“怕她撑不到第二天早晨,没时间买了。”她回忆说。在救护车行驶在半途时,握着王凤雅手的杨美芹,感觉孩子的手动了一下,孩子“活了”。

谣言
  在为孩子“复活”而喜悦的杨美芹并不知道,就在她喜极而泣的时候,一场将会让她倍感煎熬的舆论风暴已在酝酿之中。
  4月9日夜里11时53分,一位微博ID为“作家陈岚”的女士,在新浪微博实名报警。她在微博中称,“王凤雅疑似被亲生父母虐待致死”。此外,她在当日发布多条微博,声称王家家属骗捐、重男轻女。
  陈岚与大树公益关系暧昧。陈岚是公益组织“小希望之家”的创始人。据宇琪称,他从2014年起在“小希望之家”做公益,之后随“小希望之家”团队一起并入大树公益。此后,他做公益时需要填报的《困难儿童费用申请表》的抬头由小希望之家变为大树公益。
  但宇琪称,4月9日,他在王凤雅家中从事志愿活动期间,从未向大树公益提及王凤雅“遭遇虐待”的任何信息,仅仅汇报了王凤雅已死亡的消息。
  从这一天起,王凤雅的母亲杨美芹被网友贴上“恶毒母亲”“诈捐”等标签。她接到无数个电话、短信,谩骂、诋毁纷至沓来。她去张集镇时,有陌生人拉住她问,“你是不是虐待孩子?”此后很多天,她不敢走出家门。
  王太友还见到儿媳杨美芹买过一瓶农药和一瓶安眠药。此后,他让杨美芹关掉手机,不要再接收那些谩骂她的信息。但几天之后,杨美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手机。此外,王太友让家人、村支书盯住杨美芹,以防她做出过激行为。
  陈岚实名报警的第二天,张集镇公安、妇联、民政部门介入此事。据王太友称,在政府部门的说服下,王太友带已经奄奄一息的王凤雅,去了张集镇卫生所。随后,又组织了县里的医生来进行“专家会诊”。随后,王凤雅被救护车送往太康县人民医院,到了太康县医院,太康县人民医院的医生建议转院去周口市的医院。王太友要求如果转院,必须去郑州,“那时的感受就是死也要死在省医院,为了洗脱网上骂我的那些罪名。”时隔一个月,王太友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当时的心境。
  但在救护车赶至郑州时,河南省肿瘤医院并未接收。王太友记得,救护车一度停在郑州的大街上,无处可去。
  他们又去了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对方可以接收,但要进ICU病房。杨美芹说,得知在重症监护室去世,需要进太平间、火化,以及每天费用1万元时,她选择放弃。那天夜里,王凤雅又被送回温良村的家中。
  4月12日,大树公益志愿者白梦雪来到王家。她带来一份救助协议,希望将王凤雅带到北京、上海的医院治疗。
  “经过了那么多医院拒绝接收,已经对治好孙女不报任何希望了。”王太友说,但他还是与白梦雪进行了谈判,原因是“在大医院去世才能还我们清白。”
  他对白梦雪提出诸多要求,其中一条是“医院必须在郑州”。王太友说,“之前已经去过一次北京了,再去北京、上海,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骗我?”
  也是因为这一条款,白梦雪放弃了救助协议的签署。在她事后发布的微博中称,签署协议的目的是为了更好治疗,如果拒绝在北京、上海就医,有违协议初衷。
  其间,白梦雪与王凤雅家属发生肢体冲突。据王太友称,冲突是在白梦雪用手机拍照期间,王凤雅的奶奶前去阻拦时发生的,王凤雅的奶奶也被推倒在地。《中国新闻周刊》致电白梦雪,对方拒绝回应。
  作家陈岚4月13日发布的微博中,将这次双方的肢体冲突描述为白梦雪“被其父母殴打、暴打”。
  纷扰的舆论声中,王凤雅于5月4日在张集镇卫生院去世。得知死讯那一刻,王太友给张集镇政府和派出所打去电话,让他们证实王家没有虐童。王凤雅下葬前,公安人员将王凤雅穿好的寿衣扒下来,正面、反面对身体拍照,以证实王家不存在虐童行为。

一切肇始
  王凤雅已经去世,舆论风暴却并未由此平息。
  5月24日,自媒体“有槽”发布文章《王凤雅小朋友之死》,将舆论网民情绪彻底点燃。一时间,“诈捐”“重男轻女”等标签纷纷彻底让杨美芹无法甩脱。文中称,王凤雅父母用15万元善款带儿子赴京治疗唇腭裂,却放任女儿眼癌恶化。
  由于对其“重男轻女”的指控,这个不久前刚刚失去3岁女儿的母亲,不得不在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面前澄清“我爱女儿”这样一件事。5月25日下午,在接受一家视频媒体采访时,说到女儿,她哭得险些昏厥。
  但“15万元善款”的说法很快被证明不实。经警方调查确认,王凤雅家属本次募集的善款主要通过水滴筹,获取善款额为35689元,另外通过网友微信红包、火山小视频直播打赏获取善款2949元,共计38638元。
  对于善款去向,王太友列了一张花销明细,包括“奶粉11000元”、“拍片3000元”等。但《中国新闻周刊》没有见到全部花销凭证。王太友称,一部分收据在公安机关手中。这些善款用于王凤雅治疗、食品、玩具等。“孩子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让她吃好喝好,比如奶粉是200元一罐的。”
  此外,王凤雅家人未用善款为儿子治疗唇腭裂。嫣然天使基金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杨美芹的儿子飞飞赴京治疗时间为2017年4月,费用全免。而王凤雅被诊断为眼癌的时间已是6个月以后。
  除了这些因谣言引爆的舆论,王凤雅家属生前是否为她积极治疗,也成为争议的焦点。
  据杨美芹称,2017年10月,王凤雅高烧,去村诊所挂水依然不退烧。夜晚打开灯,会看见王凤雅眼中有黄色的亮斑。于是,她带王凤雅去太康县人民医院检查,结果是双侧视网膜锥细胞瘤,建议去大医院就诊。次日,她到了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专家会诊以后,建议入院化疗。
  首次化疗费用需要2万元,杨美芹没有钱。于是,2017年11月,杨美芹在水滴筹第一次筹款,9天以后,筹款金额为12373元,依然不够化疗费用。
  与此同时,杨美芹带王凤雅在南张楼村输消炎药。南张楼村距离王家所在的温良村65公里,在王家眼中,这个村诊所医生的医术值得信任,“他们家好几个人都是医生,还有人在郑州的医院做眼科医生。”王太友对《中国新闻周刊》说。2017年12月,天冷以后,杨美芹将王凤雅带回温良村输液。
  今年3月,她带王凤雅去太康县人民医院复查。此时,癌细胞已经向颅内转移。一位医生对她说,保不住命了。于是,杨美芹选择去张集镇卫生院输液,延长孩子生命,让她生命的最后一程过得相对有质量。也是在此时,杨美芹在水滴筹发起第二次筹款,这次筹款金额为23316元。
  但网络上关注王凤雅身体状况的志愿者们,则认为王凤雅依然有被治愈的希望。她们尝试说服她带王凤雅去大城市的医院治疗,但在网上说服未果。于是,4月6日那天,马婵娟和卢波来到了王凤雅家。
  此后,双方由此产生了一系列冲突,经过陈岚等大V放大以后,掀起一场对王凤雅家属的舆论审判。如今,随着更多信息被媒体曝光,陈岚等大V纷纷发表了致歉声明。但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那一条致歉的微博,便淹没在他们不断更新的微博之中。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杨洁、飞飞为化名)
  “王凤雅之死”真相公开 家属追责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一眼 发表于: 2018-5-29 14:01:00|显示全部楼层

3岁女童小凤雅事件志愿者:很受伤 以后会谨慎救助


原文标题:3岁女童小凤雅事件志愿者:很受伤 以后会谨慎救助

r1ox-hcffhsu9176095.jpg
陈岚微博回应截图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记者:董振杰)连日来,河南太康身患重病的3岁女童小凤雅死亡之后,引发广泛争议,有志愿者举报小凤雅的妈妈杨美芹利用女儿病情募款后,“拿女儿的救命钱给儿子治病”。小凤雅的妈妈及奶奶表示,将起诉作家陈岚和志愿者马女士以及其他网络造谣者,并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志愿者在帮助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对此,一名参与帮助小凤雅的志愿者在接受法制晚报·看法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家属的指责让志愿者很受伤,以后在救助中会更加谨慎。

志愿者:爱心妈妈受指责 压力很大
  杨美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到北京后发现,志愿者并未事先安排好医院,遭到多家医院拒收后,她带女儿返回老家,此后女儿病情恶化。她说,志愿者在帮助过程中存在摆拍,拍完照片后很少过问孩子病情。
  “我们志愿者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实在太冤枉了。”5月29日上午,参与帮助小凤雅的“爱心妈妈”张青(化名)表示,这些爱心志愿者都有自己的工作,平时义务抽时间来为患儿家属帮忙筹款,有时候还要帮家属买东西等倒贴钱,而家里人并不理解自己的做法,平时微信朋友圈里都将家人屏蔽。“我自己家里也有孩子,也需要人看护,自己单位还有工作,所以说平时特别忙。”
  张青哭着说,由于家人不理解,她只好瞒着丈夫做公益。张青说,当时志愿者马婵娟(音)等去小凤雅家里,出于心疼孩子,并无任何恶意,也不可能使用道德绑架家属,是小凤雅的家人同意到北京治疗的,至于可以进行到哪一步,志愿者也不敢保证,但肯定会尽力而为。“我们和小马(马婵娟)等现在吃不下睡不好的,压力很大。以后做公益帮助别人的时候,肯定会更加谨慎。”

作家陈岚:想资助小凤雅家三个女孩读书
  在小凤雅事件之中,由于作家陈岚的指责,使得该事件而受到媒体关注和误解。陈岚也在微博中向小凤雅的家人道歉。而有网友称,陈岚在天津的一个宝宝救助事件中,曾向无肛宝宝喂奶,被指不专业。
  法制晚报·看法新闻记者注意到,作家陈岚5月28日在微博中回应了此事。陈岚表示,“这几天的反思里,其中之一,我请曾经与凤雅一家商谈救助的当事专业人士,中肯地描述她所见到的人与事。”
  陈岚称,在志愿者眼中,小凤雅妈妈就是普通人,不是恶魔。不是爱孩子如电视剧,但也不差。“重男轻女肯定是有的……怎么说呢,打个比喻,如果现在有一块蛋糕,那她肯定是给儿子吃。如果有两块,她也会给女儿半块或大半块。”
  “问:复盘整个事,有没有可能挽救她?答:有。在孩子病情刚刚发现,也就是2017年9月第一次水滴筹款,就有靠谱的公益机构介入,并且把孩子轻车熟路非常顺利地送入医院,且在医院账户打进2万以上的治疗费用。她应该不会抗拒。不过凤雅家所有的事情是爷爷决定,也许还要说服爷爷。”
  陈岚解释了网友所称的2010年“天津无肛宝宝”小希望的事情。“在孩子被临终9天,极度脱水的情况下,为了挽救她的生命,我喂了少量母乳。请想想垂死的一个新生儿能食进去多少?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从会阴排便,否则几天就死了。”
  陈岚表示,更重要的是,小希望“获救”了。在北京治疗7天,被其监护人送进了天津儿童医院并做了造瘘,约一个月后出院。但“2010年10月8日,天津爱心人士在人口普查时证实,孩子已经不在。死亡证明上日期是3月26日”。
  陈岚称,自己再次为在这个事件中感到了痛苦,在撕裂中被折磨的人道歉。“尤其是凤雅妈妈。凤雅是个那么可爱漂亮的孩子。我激烈的表达如果伤害了你,请求你原谅。其他的三个女孩,如果需要,想资助她们读书。”
源自:法制晚报·看法新闻

  “王凤雅之死”真相公开 家属追责
 一眼 发表于: 2018-5-29 14:01:00|显示全部楼层

王凤雅事件背后法律触碰:相关组织是否属公益组织

源自:澎湃新闻
原文标题:女童王凤雅病亡事件背后的法律触碰

  幼年早夭的王凤雅无论如何都不会料到,她的离世让一些网络舆论给她的家人扣上“虐待遗弃”、“故意杀人”的罪名。图为病重的河南太康县患眼癌童王凤雅接受治疗,图片取自网络,具体拍摄时间地点不详。
  2017年10月,两岁半的河南太康县女童王凤雅在郑州确诊患上了视网膜母细胞瘤,且癌细胞已经扩散,医生建议其家人采取化疗和保守治疗。
  因为没有工作,为给孩子赚营养费,王凤雅母亲杨美芹开始尝试发布小凤雅的视频和进行直播。一些用户告诉她可以通过大病筹款平台“水滴筹”去申请善款和帮助。这期间有自称志愿者的马女士来到她家中提供帮助。2017年4月5日,王风雅的爷爷、母亲和志愿者马女士前往北京为王风雅治病。
  在北京儿童医院,他们被告知,孩子病情危急,没法手术,也住不了院。志愿者称可以帮助联系其他医院,但爷爷王太友认为志愿者帮他们看病其实是骗局,因为一些志愿者一路上在给他们拍照,试图让家长哭,说不哭怎么让别人捐钱。在与志愿者撕破脸之后,王凤雅家人回到太康县,在张集镇卫生院继续为其治疗。5月4日,不到三岁的王凤雅不幸离世。
  5月24日,一篇图文并茂、题为《王凤雅小朋友之死》的网文,令4月间即出现在网络上的对王凤雅家人的一系列包括“诈捐”在内的指控达到高潮。
  5月24日,针对王凤雅家属在水滴筹获得15万元善款却没有用作王凤雅的治疗,反而用作治疗其弟弟的兔唇这一消息,水滴筹发表官方声明,证实王凤雅家属实际筹集资金为35689元,而非网传的15万元。公益组织嫣然天使基金会也侧面证实,王风雅弟弟治疗兔唇的费用该基金会承担。
  5月25日,河南省太康县警方表示,没有了解到王凤雅家长涉嫌诈骗犯罪的证据,对相关指控未予立案。
  至此,这一事件暂告一段落。但相关事宜及所涉及的法律问题值得细究。
  一、女童之死是因“虐待遗弃”还是“故意杀人”?
  4月9日起,即有微博认证的知名人士和志愿者在网络上认为,王风雅家人在利用孩子病情筹款后选择放弃治疗,“以姐之名为弟治病”,涉嫌“诈捐”、“私吞剩余善款”,甚至“遗弃、虐待儿童”。
  王凤雅离世后,有网络言论指控:“小凤雅疑似被亲生父母虐待致死。”随后一群人跟帖指责:“地狱空荡荡,小凤雅的父母在人间。”甚至有自媒体以漫画的形式,展现了王凤雅被弟弟欺负、被爷爷奶奶嫌弃、因为和弟弟吵架而被妈妈“暴打”的场景。不乏有人建议以遗弃罪、虐待罪甚至是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家人的刑事责任。
  我国《刑法》第二百六十一条规定:“对于年老、年幼、患病或者其他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人,负有扶养义务而拒绝扶养,情节恶劣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也就是说“在被抚养人患病的时候不给予有效地治疗”确实涉嫌遗弃。
  如果事实真如一些网络舆论指控的一般,女童王凤雅家属在筹集的善款足够治疗、治疗条件也满足的情况下,故意、积极主动地放弃治疗,或者消极怠慢地配合志愿者的工作,拒绝治疗,那么他们的行为确实可能涉嫌遗弃罪。但是“故意杀人”在我国刑事法律中是一个很严重的罪名,如果仅仅因为家属在该女童癌症中晚期的时候没有选择“放疗”、“化疗”这些治疗方案,没有按照志愿者的要求在大城市的医院选择住院治疗而是选择在老家“保守治疗”,就认定家属的行为是故意杀人,这种说辞与逻辑在法律上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幼年早夭的王凤雅无论如何都不会料到,她的离世会引起如此大的波澜,甚至让一些网络舆论给她的家人扣上“虐待遗弃”、“故意杀人”的罪名。
  二、公益组织与《慈善法》的触碰
  根据各媒体的报道,在王凤雅治疗与募捐期间一直有志愿者参与,其中常提及的两个帮助募捐、发布信息、跟进的志愿者组织是“爱兮弘善”和“大树公益”。
  笔者查询“中国社会组织公共服务平台”与“慈善中国──全国慈善组织信息查询”这两大平台发现,“爱兮弘善”并未在这两大平台上有任何登记信息,“大树公益”则是在上海市黄浦区社会团体管理局登记的民办非企业单位。
  那么,未进行登记的“爱兮弘善”参与为王凤雅募捐的行为是否合法呢?
  我国《慈善法》第八条明确规定:“本法所称慈善组织,是指依法成立、符合本法规定,以面向社会开展慈善活动为宗旨的非营利性组织。”第九条规定:“慈善组织应当符合下列条件:(一)以开展慈善活动为宗旨;(二)不以营利为目的;(三)有自己的名称和住所;(四)有组织章程;(五)有必要的财产;(六)有符合条件的组织机构和负责人;(七)法律、行政法规规定的其他条件。”第十条进一步规定:“设立慈善组织,应当向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民政部门申请登记,民政部门应当自受理申请之日起三十日内作出决定。符合本法规定条件的,准予登记并向社会公告;不符合本法规定条件的,不予登记并书面说明理由。”
  然而,笔者通过各大搜索引擎进一步查询,并未查询到“爱兮弘善”组织的具体住所、组织机构和负责人等详细信息及具体的登记信息。
  如果“爱兮弘善”不是合法的募捐主体,那么该组织触碰了怎样的法律?
  《慈善法》第一百零一条规定:“开展募捐活动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由民政部门予以警告、责令停止募捐活动;对违法募集的财产,责令退还捐赠人;难以退还的,由民政部门予以收缴,转给其他慈善组织用于慈善目的;对有关组织或者个人处二万元以上二十万元以下罚款:(一)不具有公开募捐资格的组织或者个人开展公开募捐的;(二)通过虚构事实等方式欺骗、诱导募捐对象实施捐赠的;(三)向单位或者个人摊派或者变相摊派的;(四)妨碍公共秩序、企业生产经营或者居民生活的。广播、电视、报刊以及网络服务提供者、电信运营商未履行本法第二十七条规定的验证义务的,由其主管部门予以警告,责令限期改正;逾期不改正的,予以通报批评。”
  《慈善法》第二十七条规定:“广播、电视、报刊以及网络服务提供者、电信运营商,应当对利用其平台开展公开募捐的慈善组织的登记证书、公开募捐资格证书进行验证。”
  在一则王凤雅家属受访的视频中,王凤娟的妈妈提及志愿者在很多微信群、其他渠道群发捐款求助信息,进行募捐。但据《慈善法》第一百零一条的规定,如果“爱兮弘善”是不具有“公开募捐资格”的组织,那么其募捐行为即违反了该法的规定。更值得注意的是,广播、电视、报刊以及网络服务提供者、电信运营商未履行按照法律规定对募捐信息的真伪性进行的验证,也可能被追究相关责任。
  在这个事件中,个别公益组织(或者打着公益旗号的组织)的志愿者参与王凤雅的救治、募捐到底是为了公益还是为了名利,我们不得而知。但相关组织是否真的属于法律意义上的公益组织,是否突破了法律的界限,是否存在违法违规行为,尚且值得深究。
  三、互联网募集与《慈善法》的触碰
  虽然我国《慈善法》的实施日期是2016年9月1日,但却没有走在时代的最前沿,甚至略显滞后与空白。比如,关于个人利用自媒体、网络平台募捐的合法性,关于善款监督、余款处置,相关事宜在《慈善法》中并未涉及,令这部法律越来越遭人诟病。
  个人在网上募捐是属于《慈善法》所规定的“公益募捐”还是属于“公益众筹”?《中国公益众筹观察报告》(2014年8月由瑞森德筹款研究中心发布)对公益众筹的定义是:广义的公益众筹是指公众筹资,即面向公众募集资金或者其他资源;狭义的公益众筹是公益机构、企业或个人在众筹平台发起的公益性筹款项目,出资者对项目进行资金支持,并在项目成功后获得相应的回报。因此我们可以认为,捐赠式众筹其实是特殊的公益众筹,不能简单用狭义或者广义来概括。
  根据我国《慈善法》关于公益募捐的规定,个人必须要寻求公益组织合作才可发起募捐,并且公益性质的捐赠不以回报为目的,即要符合公益的基本特性。但在现实中,个人可以直接通过网络众筹平台发起求助,平台对发起主体资质无特殊要求,众筹项目发起人需要设置筹资目标金额、筹款时间以及设置相应的捐赠回报。回报内容包括实物或非实物,但是该回报与捐赠本身不形成对等收益。
  因此,个人通过众筹进行网络求助是互联网救助和互联网众筹的合成物,不能单纯以个人发起还是公益组织发起为依据,判断其是否为公益性质。我国《慈善法》尚不涉及个人通过互联网平台进行求救的行为,此处的空白理应进行填写。
  家属通过互联网募集的善款还尚未花完的,应该怎么处理?王凤雅离世后,不少人指责其家属“募集了15万善款,没怎么花,剩下的都私吞了”,后来根据证实,家属通过水滴筹募集的钱款除了用于治疗开销,剩余一千余元,其家属将这一千余元交给了太康县慈善会。按照目前《慈善法》的规定,对于公募的善款,如果没使用完,可以给相应的或类似的项目使用。但是对于私人募款,法律没有明确的规定。
  对如何处理这种私人募集用于治病的款项的余款,学界意见不一:有学者认为依据金钱的属性,应该作为救助人的遗产进行处理;有学者认为应当归还给捐款人,至于是按比例归还给所有捐款人还是按时间归还给后来的捐款人,尚无定论;也有学者认为应当捐给与相应的基金会,用于救助同类病人。笔者更倾向于最后一种观点。
  四、理性面对互联网捐赠事件,不能因噎废食
  虽然支付宝、微信等社交网络以及诸如“水滴筹”等互联网众筹平台已经成为一种普遍被使用的募捐手段,但在《慈善法》立法者眼中,它们并不是“合法合规”的募捐工具。
  事实上,与这些互联网募集平台相比,“合法合规”的慈善募集方式程序太过繁琐,审核条件与时间很长,耗时耗力,为受助人的求助带来不便。相反,互联网平台尽管漏洞大,容易受到质疑,但是门槛低、传播快、影响大、互动强、效率高,使用善款畅通无阻,可以让求助者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救助。许多重病家庭选择求助互联网平台,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更加实际管用。因此,公募慈善机构更应该反思,研究出便捷、人性化的网络平台众筹和审核制度,让求助人获得便利,倒逼网络众筹回归合理。
  慈善事业有特殊性。公众宁愿相信,每一个求助事件都是真实的,但事实上,随着互联网求助募捐越来越普遍,“诈捐”等事件时有发生,如果不好好规范互联网募集平台,任何一起“诈捐”事件都可能严重影响公众对公益行业的信心。虽然大多数人对别人的苦难都是同情的,但对欺诈也几乎都是“零容忍”的,只要出现一个欺诈性募捐者,就会伤害很多爱心人士的公益之心,受伤的公众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平复。
  有专家呼吁,网络募捐要进入有序状态。他们主张,依法成立且取得公开募捐资格的慈善组织才有权通过互联网开展募捐活动,可以进行网络募捐的网络平台必须经由民政部门统一审核或指定,希望以此来促进网络慈善活动健康发展,杜绝鱼龙混杂的现象。
  行文至此,笔者认为,规范互联网募捐活动是一方面,但加强《慈善法》的立法,将个人募捐合法化也必不可少。最重要的是,公众要始终相信“人之初,性本善”,“诈捐”的人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求助者都是真正需要公益与慈善救助的人,不能因为个别受助人的不轨举动而自毁爱心,不能因噎废食。同时,在真相尚不明了的情形下,网络上的围观者应当克制语言暴力的使用,理性围观,守护住人心的温度。
  “王凤雅之死”真相公开 家属追责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一眼 发表于: 2018-5-29 11:01:00|显示全部楼层

媒体:理解农村不等于默然接受王凤雅的命运

源自:澎湃新闻
原文标题:深观察|理解农村不等于默然接受王凤雅的命运

王凤雅与妈妈的照片。
  看完丁香医生的文章《王凤雅之死:农村家庭的残酷现实》,我的呼吸久久不能平静。跟许多读者一样,文章最后一句话击中了我:“她(凤雅的妈妈杨美芹)没有办法做出一个超越命运的选择。”
  这篇文章尽力还原了小凤雅的生活世界,呈现出一幅城市中产阶级难以想象但却格外真实的画面。
  在那里,人们以为癌症就是治不好的疾病,因为周遭患癌的邻居“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了。”置身于农村的环境,杨美芹的所作所为并非网络上描绘的“恶人”,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过着艰苦日子的农村母亲。”
  由于我自己也出身农村,所以文中有些情况并不令我感到意外,比如利用他人信息骗取医疗保险,比如接二连三地生孩子。但有些情景依然超出了我的想象,比如杨美芹怀孕之后还在耍杂技、走钢丝。看来即便在农村,这个家庭也属于更贫困的那部分。
  看到这些,我们应该比以往更加明白同理心的重要性。有人没有做出我们想象中的正确选择,并不一定是有主观上的恶意。有些选项因为看起来过于奢侈和遥远,从未真正在他们的视野中展开。而这些选项在另外一群人看来却可能只是常识。
  许多人欠农村一份了解,欠杨美芹一份尊重。希望曾经在无意间伤害她的人,可以真心地说一声对不起。也希望那些犯过不可原谅错误的人,会付出法律和良知所要求的最起码的代价。
  但是,我还是想冒天下之大不韪说一声,那些曾经批评王凤雅家人的人,大多数并非十恶不赦。他们和杨美芹一样,都受困于自身所处的知识环境。他们以为自己是在伸张正义,却不知自己是在向并不存在的敌人投掷有毒的匕首。
  只有一小部分攻击者是不值得宽恕的,包括那些明明了解更多实情却恶意裁剪事实的人,那些不明真相却口出污言秽语的人,以及那些吃人血馒头搏出位的人。
  剩下的大多数批评者其实是可以理解也应该被原谅的,他们与王凤雅的家人享受彼此并不知悉的共识。那就是,他们都希望王凤雅这个无辜的、可怜的小女孩,可以拥有一个不一样的命运。
  人们希望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可以病有所医,而不是在病魔面前束手就擒,不论TA是男孩女孩,不论TA的家庭是贫穷还是富裕。这不是那个恶毒的词“圣母婊”可以污蔑的,这是闪耀着人性光辉的同情心,这是这个社会得以一天比一天好的基石。
  理解农村,理解杨美芹,不等于接受王凤雅的命运是不可更改的。否则,理解就成了推卸的同义词,尊重就成了隔绝的修饰语。
  农村固然有一套不同于城市的生存逻辑、行事逻辑,但实然不等于应然。此时此刻,城乡一体化这个概念具有了更深刻的内涵,更紧迫的使命。
  杨美芹没敢幻想的选项不应该再是其他杨美芹的幻想,王凤雅没能更改的命运不应该再是其他王凤雅的宿命。这不是幻想,这是我们应该致力追求的目标。
  个体的困境不应该是群体的困境,这是个体之所以结为群体的原因。
  当然,批评者不应该一味盯着杨美芹一家,而应该有更广阔的视野。
  网络陌生人试图拯救王凤雅的行动,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从公益组织、志愿者到舆论传播,不少环节都暴露了短板,有些可以归结到个体素质,但也有普遍存在的症结。
  此外,拯救大病阴影下的农村儿童,不应该完全推给原生家庭和网络募捐。
  把王凤雅的经历放在更多农村患病儿童的经历之中,便不再像先前显得那么突兀。但是这不能使我们获得心理安慰,只能使我们看到现行的医疗保障体系有很大的待完善空间。
  所谓成熟,不是认清现实之后便默默地忍受命运或者默默地看着他人忍受命运,而是在感受到无力过后依然有勇气出发。这段话肯定会被说是鸡汤,但相信改变可以发生是一切改变得以发生的前提。
  “王凤雅之死”真相公开 家属追责
 你不在 发表于: 2018-5-28 23:01:01|显示全部楼层

人民日报公众号评王凤雅事件:纵有爱意不能肆意

源自:人民日报
原文标题:小凤雅事件:爱心为何走向了“双输”| 睡前聊一会儿

  睡前聊一会,梦中有世界。大家好,我是党报评论君。最近,河南太康的“小凤雅”事件引起社会广泛关注,从涉嫌诈捐、消极治疗到事后回应、澄清质疑,一再反转的剧情让公众的情绪跌宕起伏。尽管3岁的小凤雅已经不治离世,事件的真相也逐渐清晰,但这场舆论风波却值得深思。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件事。
  当不幸降临时,通过网络募捐平台向社会求助,是很多无力承担治疗费用家庭的无奈选择。可以说,将点滴爱心汇成暖流,正是公益事业的价值体现。然而,一个面对未知病症全然无措的母亲,一群争分夺秒抢救生命的爱心人士,两者之间的误解让一个正常的爱心事件在不断地传播中,最终演变成了一场风波。
GZb--hcffhsu5651093.jpg
  爱,可以创造奇迹,这是很多人的慈善信条。在一些爱心人士看来,没有创造挽救小凤雅的生命奇迹,归咎于其家人的“消极治疗”。多次“放弃”治疗的做法,加上善款筹集和使用的不透明性,理所当然会引发众多网友质疑,甚至指责家长重男轻女挪用善款治疗凤雅弟弟的唇腭裂。但在小凤雅的妈妈眼中,爱心志愿者的到访,不仅没有缓解孩子的病痛,反而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甚至失去了对志愿者的信任。而凤雅弟弟的治疗费,也是来自另一个基金。一家人在舆论的声讨中委屈万分,甚至后悔选择求助。大相径庭的观念,让双方对小凤雅的爱化作了不同的选择,由此产生了治疗上的分歧、情感上的撕裂。
  慈善的热度,往往代表一个社会的温度。然而,温度的传递却需要信任的导体。一旦缺乏互信,再大的善意也会在误会中渐渐冷却。
  一方面,“善心不可欺”,不让爱心搁浅,更不能让爱心折翼,是出于保护爱心供给侧的应有之举。但另一方面,慈善是一座桥,桥的另一端是需求侧各种复杂的现实状况。纵然爱如潮水,如果缺少信任的基石,也会冲垮沟通的桥梁。公益事业并不能“钱到病除”,反而要通过各种形式的关怀才能抵达人心。
  正如有人说,爱是生命的火焰,没有它,一切变成黑夜。如何让这股火焰“雪中送炭”,而不是彼此炙烤,考验着慈善事业和从事这一事业的人们。
  近年来,从罗尔事件到“同一天生日”募捐,从“爱心妈妈”涉黑到“小凤雅”事件的纠纷,网络慈善领域的话题频发,透支了不少人的爱心,也由此产生了公益被人操纵、善款被人挪用的担心。对小凤雅家人的质疑,某种程度上也是避免爱心落空的无奈之策。但是,在舆论发酵过程中,善意比快意更珍贵,追问事实比追问善款更重要。
  应该说,呼吁关注的志愿者不一定是天使,照顾女儿的母亲也绝不是恶魔,他们都是为了挽救濒危生命竭心尽力的普通人。爱心无罪,但慈善有规。要弥合两者之间的信任裂痕,将不同方式的爱拧成一股,就必须进一步加强完善网络募捐的信息公开制度,明确网络募捐的责任归属,树立社会对慈善事业的整体信任,如此才能让每一份感动都有处安放,每一份爱心都落地有声。
Et7p-hcffhsu5651143.jpg
  但“小凤雅”事件暴露的问题不止于慈善,还有更深层的发展需求。在小凤雅去世的卫生院病房楼上,悬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健康扶贫让贫困群众告别疾病”。据统计,截至2017年底,全国尚有近3000万贫困人口未脱贫,其中因病致贫返贫家庭占比40%左右。对疾病缺乏认识、承担不起治疗费用是一些农村贫困家庭的共同困境。在医学上,消除小凤雅的病痛不易;从发展上,提升农村的医疗保障水平更难。
  从更长远来看,唯有完善大病保险政策,加大医疗救助力度,才能让更多与小凤雅家有同样遭遇的父母不用求助网络,而是按照既定程序得到最好的治疗和救助。
  这正是:纵有爱意,不能肆意。齐心协力,无怨无悔。
  各位晚安。
  (文 | 盛玉雷)
  “王凤雅之死”真相公开 家属追责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楼主|红星 发表于: 2018-5-28 23:01:01|显示全部楼层

界面评王凤雅之死:以性别平等为幌子的阶层区隔

源自:界面
Wxos-hcffhsu5572370.jpg
风波中的王凤雅一家(摄影/王昱倩)
原文标题:眼癌女童之死:以性别平等为幌子的阶层区隔

  河南眼癌女童王凤雅之死的罗生门持续了一周,到周日为止,事件经历了180度的反转,真相基本浮出水面,所谓的爱心人士和自媒体对女童家属“重男轻女,用女儿的救命钱给儿子治兔唇”的指控与事实并不相符;女童的奶奶也对媒体表示,将对最先“曝出”这一事件的大V陈岚等人的诽谤行为追究法律责任。
  王凤雅事件引发的媒体风暴让我们联想到2016年奥运会期间自媒体和网友对体操运动员商春松家庭的恶意揣测,他们同样将商春松想象为“樊胜美”式的、被原生家庭敲骨吸髓的女儿,要省吃俭用为残疾的兄长买房。商春松与王凤雅的事件都说明,看似政治正确的性别平等议题在很多时候其实充当了非常傲慢、充满歧视与偏见的阶级话语的挡箭牌。通过性别的政治正确,中产的意识形态以启蒙者、救世主,或者说是“圣母”的方式无碍地干涉甚至毁掉本就十分脆弱的底层生活。
  上周,一篇题为《王凤雅小朋友之死》的文章刷爆了朋友圈,文章称河南省太康县的一个名叫王凤雅的两岁半女童患有视网膜母细胞癌,其母杨美芹在众筹平台筹得15万元善款之后,却将钱用于给儿子治疗唇腭裂,而置女儿生死于不顾,导致王凤雅于今年5月4日不幸离世。
  文章将王凤雅之死归咎为“罪恶的父母”,认为王凤雅的父母重男轻女,对女儿的病采取消极治疗的态度,才导致了本来有治愈希望的王凤雅含恨离世。后来,随着媒体的跟进报道,事件发生了反转。根据“界面新闻”报道,王凤雅的父母在众筹平台上共筹集了3.8万余元善款,而非网传的15万元,善款全部用于给王凤雅治病,孩子去世是因为医治无效,并非消极治疗。众筹平台“水滴筹”公布的数据印证了家属的这一说法。而王凤雅弟弟的唇腭裂,是另一家慈善机构嫣然天使基金资助治疗的。
  “腾讯大家”作者姚遥将王凤雅事件描述为“圣母与底层社会的一场遭遇战”,他认为,这不是一个单一事件,它关乎何为真正的志愿、真正的慈善。
  文章指出,孩子的恶疾,让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一夜之间接触到一波又一波的陌生人,以志愿者的名义要帮助他们。开始,孩子的家长对志愿者还是信任的,并跟着他们去了大城市求医,求医的过程双方说法不一,但有一个事实可以肯定,那就是,住院的事情并没有真正落实,志愿者也退出了。之后,新来的志愿者也并没有能够拿出令人信服的能力和资源,切实地帮助到这家人。最终,双方的关系彻底闹僵,家人甚至拿出孩子已经去世的说法,来拒绝志愿者的进一步介入。
beWM-fzrwiaz6033947.jpg
王凤雅妈妈这条带儿子进京看病的朋友圈后来成为了她的“罪证”之一
  不能否认志愿者的初衷是好的,但他们没有争取到家属的信任,这也并不是家属的责任。在姚瑶看来,对于一个拖着病儿、心力交瘁的家庭来说,外界不到位的帮助,只是消耗了家人的经历和耐心。
  姚遥认为,帮助人这件事并不容易,而打着助人的旗号占领道德高地,对他人的生活和选择颐指气使却很容易。在慈善事业在中国蓬勃发展的今天,我们缺的不是有善心的人,缺的是对每个个体生命平等的尊重。因为自恃有资源、有知识的人,一旦不自觉地滋生出优越感,滋生出一种救世主情节,往往会带来更坏的结果。圣母所谓的“改变世界”,只是希望他人服从于自己,世界按照自己的想法运行。王凤雅事件的结局,就好像许多失败的扶贫项目一样,援助者悻悻离去,然后对外界说:这群人太懒了,烂泥扶不上墙。
  姚遥提醒,不要让顺手做个好事的道德冲动,演变为对受助者尊严的随意践踏,这是慈善精神成长背后,需要警惕的道德陷阱。
  专栏作家张丰则在《三岁女童王凤雅之死:城市精英对乡村的一次侮辱?》中指出,事态之所以发展到“网络暴力”的程度,是因为所谓的爱心人士在事实还没搞清楚的情况下,就对王凤雅母亲的医疗选择先入为主地做出了“农村人重男轻女”的道德判断。但让这些“城里人”正义感爆棚的,恐怕不是爱心,而是社会上普遍的正义缺失所带来的一种焦虑,这份焦虑使得他们急于去寻找一个承担罪责的具体对象,很不幸的是,杨美芹成了这个替罪羊。
N7DW-hcffhsu5575726.jpg
有自媒体甚至用漫画的形式“脑补”了王凤雅家人的“心理活动”
  时评人陈迪通过王凤雅事件,探讨了当前中国主流媒体、自媒体与新闻空间的困境。文章指出,随着真相逐渐水落石出,我们发现最初自媒体对事件的报道是严重失实的,面对这样看起来耸人听闻的事件,严谨的态度,是在记者到场之前,不转发不评论。陈迪在这里所说的“记者”,指的是“有强大采编能力的主流媒体”记者。
  陈迪指出,媒体在我国具体国情下的特殊角色、任务与规则,决定了它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完全的市场竞争主体,新技术的发展催生了新的市场,传统媒体受到的冲击非常严重,份额与收益断崖式地下跌,富有经验的采编队伍大面积流失,调查记者仅存的规模无法覆盖全国上下的新闻热点事件,必然导致空余出大量空间,能够让自媒体抢到部分事件的第一落点,并影响舆情。
  当然,并不是所有自媒体都是流量导向、罔顾事实的,但至少在采编能力和把关标准上,自媒体不会以传统新闻行业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他们也不需要这么做。这次的王凤雅事件暴露了当下中国媒体生态的一个困境:传统媒体规模萎缩、资源不足,导致对于新闻事实的采集与报道质量下降,挫伤了自身的公信力;遗留下来的空间被自媒体占据,但自媒体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动机去坚持传统媒体的新闻操守。这种困境所导致的结果是,热点新闻事件常常在谣言与反转中来回反复,最终让公众陷入什么都不敢相信或者认为一切都是阴谋、套路的愤世嫉俗之中。
  “王凤雅之死”真相公开 家属追责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免费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 2002-2024, 蜀ICP备12031014号, Powered by 5Panda
GMT+8, 2024-3-28 23:19, Processed in 0.296400 second(s), 11 queries, Gzip On, MemCache On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