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儿桥”及邻县的几个方字方音

⊙作者：何平

　　记得，在乐山市中心有一地名叫“牛儿桥”，早些年其处之路牌中之“儿”字，因念平声，故写成“口耳”。但好象规范字没有此字，在电脑上也打不出“口耳”一字来（听说有的网上能打出口耳来）。
　　而在紧邻马边之屏山县中都镇，其处方音称娃儿，女儿，猫儿等后缀之“儿”字也念平声，而乡人不明儿化韵及念平声之理，写不出字来，也便造一口旁加个耳的字来。
　　在哪曾说过这件事：成都人把：“散谈子”述诸文字时，往往写成“涮坛子”，本人很不以为然。因为，“散谈子”，意为说笑话、开玩笑、戏谑，也有北方“忽悠”的意思，乡间老表、表嫂之间说点荤笑话，黄段子，赚“欺头”，也称“散谈子”。当然，这是我给出的字面。因为，我以为，“涮坛子”字面无论如何不能贴切表达其含意，让人不知所云。那我给出的“散谈子”又如何呢？略陈数意：其一，散，即如散文之散，无固定程式、模式，随意性很强之谓。“谈”意为闲谈，随意谈，总之是谈话。子不过是个后缀语词，不过如“头子、票子、路子、莽子（莽，平声），傻子”一般而已。这样说，不知读者以为如何？我倒觉得这样能让外省人看字面也可领会个八九不离十。比如我们四川人说一句：“你跟老子‘散谈子’嗦！”，这句话写成字面，我想人家是能蒙出意思来的，要是字面是：“你跟老子‘涮坛子’嗦！”，我想，人家想出大天来，也会认为是在洗坛坛罐罐，准备泡酸菜。
　　其实这就有一个汉字的表意问题，方言也有表意这个特性。如前不久雅安地震，其震中“灵关镇”之灵关，汉语中好象没这个词。我最早从字面知道“灵官”一词，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我看过我上一班六年级的课文（我们年级后来没这篇课文）杜鹏程的《夜走灵官峡》，那是写修宝成线的文章。从那我就知道民间常说的“灵官菩萨”该这样写。当然，管它“灵关”还是“灵官”，这不影响这个地名的实质含意，“灵官镇”有“灵关”，还是有“灵官”，这不影响什么表意的事，因知这只是地名。但是，有的字不同，意思就会有点误解。在我们原来的老屏山县城，有的广告常有“观水井”一词，这就有点混淆。从字面理解，是去看水井，其实，非也，实是一口水井之名。究其原名，应是“官水井”。为什么是“官水井”？在从前，很多年前，由官家、或集体修筑，或众人集资投劳修筑的公共实施就以“官”冠名，以前常称呼如：“官茅厮”、“官路”，实为公共厕所及城乡之间的公共大路（那时没公路一词，也没现在意义的公路。）有的乡间的赶场大路也称“官路”。因之，“观水井”应为“官水井”，即公共水井也。这样，这方言也才能表出意来，如用观，其义相去远了。当然，以为根据含意就能写出字面，有时也会有些武断。也是在老屏山县城，有一地名为“无粮洞”，深以为其写错，考佛家用语，应为“无量”才对，说不定这是无量寿佛修行的洞府呢。但一老屏山通说，非也，此处一洞，传说曾能从其中流出粮食来，后因受粮人贪，再无粮流出，故名“无粮洞”。（这传说好象其他地方也有）
　　这乡音乡字的咬文嚼字好象是文字游戏，钻牛角尖，没多大实际意义，其实不一定。如不知字音为何字，有时写成字面就写不出来。如在屏山县中都镇，有一处“麻 X 沱”因其邻镇不远，使用率很高，可中间这字有音没字，写不出来。有时避不开，非写不可，该地人就自造了一个字，此新字因字音，会意写成身旁一个小字，（音lan平声）意即蜂腰、小、瘦之同义，但非瘦音。可是，虽写出来了，也有麻烦，本地人认得，外地人就不知何音何义。其实，这是本地人念讹了音的缘故，考：其地还有“牛栏坪”、“麻篮篼”等之称谓，其“栏、篮”均读平声。而“麻 X 沱”之 X 与栏、篮同音。又，这本是一处深水沱河弯之称呼，其河弯水面圆形如妇女切麻用之竹篮即“麻篮篼”，因形而得名，故此处写成字面应为“麻篮沱”，是形如“麻篮篼”之沱，而不是用身小拼成“蜂腰”之又小又瘦之lan沱也
　　方言本身也是文化，无可厚非。但有时也会误会。如多数地方呼之“叶儿粑”，屏山人和其他有的地方却称为“鸭儿粑”，此实乃讹音也，本地人呼惯不为怪，男女老少均如此称呼之，但有的地方就以为是讲坏话，骂人呢！
　　再说一例，因字面实在想不出含意的事。前不久，一位文友写宜宾之南广镇，其地有“榨子母码头”，我就久思不得其解，地名“榨子母”是什么意思呢？后与该文友通信息商榷，其地是不是应为“栅子门码头”？旧时，很多地方为防盗，防匪，修有“栅子”（即栅栏），出入口留门，即呼为“栅子门”。其处之“榨子母”是否也是念讹了音啊？但文友回复，说本地查不出，当地就这样称呼，并发来刻在石碑上之“榨子母码头”字样照片为证。究竟应为何字，一时弄不明白，姑立此存照。
　　还有好多有趣的方音方字，还望朋友们能逐一考证之，拙文就算是引玉之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