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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映 发表于: 2007-5-12 19:02:57|只看该作者回帖奖励|倒序浏览|阅读模式

[名人戴善奎的长漂和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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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1986年的长漂吗?1986年的6月,为了抢在美国人前首漂长江,四川地理学会组织中国长江科学考察漂流探险队”首漂长江。1986年11月,长漂成功,长漂勇士被誉为“民族英雄”,与世瞩目。一群中国炎黄子孙的热血男儿,用他们的雄心壮志谱写了一曲震惊世界的伟大诗篇,为中国争了气,为祖国争了光,值得人们永远记住他们。
  在1986年参加长漂的人中间,有一个四川日报的记者,他不仅亲身泛舟、全程参加了漂流,而且写出了大量的稿件,连续报道了长江漂流探险这一举世瞩目的盛事,并因此获得了全国好新闻一等奖、全国五一劳动奖章。他,就是四川着名作家、四川四报首席记者戴善奎。长漂结束后,戴善奎把在长漂中每天积累的素材写成了《漂──长江漂流探险纪实》、《最后的伟大征服》等几本书,为长漂这一众所瞩目的事件贡献出了几个文学的文本。
  作为那段振奋人心的长漂历史的亲历者和记述者,戴善奎当年既要参与漂流,又要发稿、写作,那是一段值得终身记忆的经历。其中,他都有过什么样惊心动魄的体验?他每天怎样工作?今天的节目,我们就来聆听戴善奎的叙述,听听他当年的长漂记忆,同时,也从一个独特的角度,切入发生在那个时空的历史与故事。
  “长漂给我的印象是毕生的、最深刻的事件,在是我作为新闻记者和作家接触到的重大题材,是走出了夔门,在全国乃至世界都产生了影响的事件,在报道中间我们采用的是战地记者似的手法,自己准备了2艘橡皮伐、80多听罐头、一顶帐篷,全部自成体系,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船可以随时掉头,采访任何一支队伍,因为当时已经出现了3支队伍同漂长江的热闹精彩的场面,我可以把船划到中美队,也可以划到洛阳队,不受局限,形成了一支江上的别动队,事实上我们经常在中美队和洛阳队之间游弋,当然大部分时间还是采访中国科考队,在这个过程中间,领略到了最美的自然,从长江源头一直到入海口要经过10多个省市,以这种方式、以俯仰天地和侧看崇山峻岭的方式,我们感到了别样的自然和天地,中间有很多震惊:有非常优美的象诗一样的江段,也有洪水猛兽一样的惊险,当然,我们曾经经历了死亡的威胁,作为记者来说,我们首次感到:有可能付出重大代价。其中有一个滩叫巴吾大滩,当时谁也不知道连续两个滩象房子那么高,因为正好在最高水位期间,比1985年尧茂书经过的时候还要高四米,在这个水位,我们的记者采访船是显得最袖珍的,当所有的船队都过了以后,有人在山崖上鸣枪示警──意思是赶紧靠岸,我们这艘船太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当你拐过一个山口的时候,就发现前面3--4座象房屋一样高的波浪在那里澎湃,你想把船划到江边,但是江水已经不听话,只有把你活生生地扯到浪子最高最大的地方,你只有两眼一闭,就进入江水的坟堆里面,进去以后就觉得全世界一下全变得黑暗了、象一种炼狱、一声生命的呻吟,就觉得,可能,世界的末日也就到来了。当你从浪子里出来的时候,船上所有能漂浮的东西全在漂浮:罐头、帐篷……悬挂在船的侧面,浆断了,而你的脚趾甲被剔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得马上进入第二个大滩,经受第二次的洗礼。我们连续经过3各大滩以后,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最后,要临近下面更可怕的滩群的时候,幸好我们及时把船奋力划向江的左岸,刚好在最后一刻,在一块大石头上卡住了。所以这次遇险可说是非常非常冒险,船上所有东西,包括记录的本子全部都泡成了耙的了。队员们都聚集在山崖上,都在观看最后一只船在巨浪中的这一场景,杨欣拍下了长漂最有代表性的图片:“在通天河激浪中”,这张图片被香港印成明信片,很多刊物都用了,其中就有记者本人。确实可以说当时吓破了胆,但是也体会到了也许你这辈子再也不会体验的感觉。
  金沙江我们就没有漂了,金沙江是由精心挑选的探险家,准备好了特制的船只,才能允许去漂,而且报社也发布了禁令:记者再也不允许下江了,因为我们在通天河遇险的情况也已经通过文章发回了川报。金沙江是全世界漂流的险中之险,其中尤其是叶巴段、虎跳峡,这些险滩都是世界最大的难题。
  我们最后到了出海口,我们专门到了崇明岛一个浮筒的标记的地方,当时上海市领导还和大家见面,这次长江漂流长达半年,从1986年6月3日,到1986年11月25日,漂流了6380公里,落差5400米,应该说创造了世界纪录,到了长江出海口的就是两支队伍:中国科考队和洛阳队,美国队船破了以后,在金沙江就结束了。”
  长漂中,戴善奎不仅每天给四川日报发回报道,还规定自己每天必须写下三千字,记录周围的环境、每天发生的事情、队员生活的点点滴滴。现在的记者在外采访发稿可以用手提电脑,可以上网吧,可以打电话,实在没办法还可以发短信,在80年代,通讯技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戴善奎是怎么发稿的呢?面对各种困难,他们是怎么克服的呢?
  “长漂我每天都发稿,最开始我用的形式是电报,最早,我在长江最高的地方,就是沱沱河源,它是长江上游的第一站,那里有一个邮电所,我们写的稿都是电报纸,一张电报纸大概有200来字,一篇稿子一般是1千字,就要写5张电报纸,如果我们一天要发出4篇稿子的话,就要很厚一摞电报纸,沱沱河源还从来没有接到过这样繁重的译电的任务,沱沱河源的译电员简直忙坏了,但是我们仍然很成功地、不打标点符号、半文半白地发了很多稿,为了节省稿笺纸的空白,尽量简练、有点文白夹杂,这边报社收到以后,再来根据电报纸进行编辑,这是最初我们在青海以上的地方采用的方法,一直到了长江第一县曲玛来,也是直奔邮电局,所以邮电局又遭遇了这么一帮最麻烦的客人。一直到了青海玉树,都是采取的这个办法。后来进入四川境内以后,我们就可以采用长途电话了,但是长途电话不象现在的手机,还是手摇的,连圆盘拨号都赶不上,请话机员来转,四川日报夜班再派一个人来记录,这边念一句,他就记一句,这样我们每回把稿子发完,嗓音基本上都半沙哑,但是每回发完稿子后,都如释重负,心情非常轻松。
  在巴塘的时候也很精彩,有三名队员失踪了,全体队员去寻找,爬遍了拉哇大山,海拔4000多米,包括我们记者,全都参加了找人的队伍,终于在第三天,这些人找回来了,简直兴奋地不得了,在回来的车上,我们就进行了采访,这种情况下,就只能用耳朵来听,用脑子来记,根本不可能用笔了,因为一路上车上是颠簸的,然后就直杀邮电局,在邮电局里就把你头脑里能记得的东西全部倾泻在纸上,写上1、2百字,马上就由我的搭档赵坚向报社念,我再写1、2百字,再交给他,他再念,就象接力似的,这个稿子叫“三勇士历险记”,就发回了,洋洋洒洒2千多字,第二天报社顺利在一版见报,第三天就由四川地理所的唐邦兴副所长带到了漂流队,漂流队非常惊讶,想不到这么快。
  电报我们一般是到了一个地方集中发稿,你先是有空就在电报纸上把稿子先写了,第二天还有空,又在电报纸上又写一篇,我还要完成每天笔记的记录,这个任务我是非要完成不可,因为我下一步要出书的,如果你不写,第二天来追记的话,第二天又有新的内容了,你就必须记6千字,因为每天3千字才能把丰富多彩的漂流生活记录得差不多,这是详细的笔记,已经不是日记了,每天都有非常多的东西让你就觉得可记可写,包括:地貌、山色、人员的种种情况-抱怨、牢骚,他们的欢乐、遇险的情况,野生动物的出现……每天都有很多东西,千万不能带帐,哪怕是头痛欲裂、天光暗淡,在帐篷中也要把那不帐篷的窗户卷起,靠窗来完成这个东西,然后你再来写电报稿子,可以点着蜡烛,可以伏在铺盖卷上,把稿子放在床铺上。
  不是每天发稿,是一批一批地发,第一批是在沱沱河源发的,我们在行前就做了一些准备,每个队员的照片都照了下来,当我们要介绍某个队员、今天是某人出险,编辑部就把预留照片翻出来,配上文字,可以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比如漂流虎跳峡,那时没有电子邮件,等你把照片传回编辑部已经晚了,当天漂流虎跳峡,第二天就要就见报,谈何容易,但是我们漂流上虎跳的,王岩、李大放,这两个人的照片早就放在编辑部了,而现场照片,他们也想办法通过电传的方式,传了一个虎跳峡的象瀑布一样的大滩的照片作为背景。基本上我们有几段,一段沱沱河源,到了曲玛来我们又发了4、5篇,曲玛来到下游玉树,也是几天时间,我们也发了几篇,如果摊下来,平均每天一篇是可以的。
  整个长漂发稿过程非常辛苦,但也非常充实,这种累是累得很愉快的。”
  也是在1986年,几乎与长漂同时,另一群男子汉骑着摩托出发了,他们要通过摄影考察,挑战极限,践行人生价值。后来戴善奎根据他们的经历写作了长篇纪实文学《纵横中国》。2006年11月,《纵横中国》获得了巴金文学院文学奖。《纵横中国》用优美流畅的文字讲述了19年前中国摄影家协会一群硬汉们在立下生死文书后,骑着8辆国产摩托车从西到东,历时一年,纵横五万里,环绕中国边境一圈的旅行故事。他们行至珠峰脚下、穿越阿里无人区、翻越死亡之地、冲越雪原大坂,摄下万幅图片……全书图文并茂,让读者也体验了一番骑游探险的乐趣,感受了神奇瑰丽的自然风光,浓郁独特的民风民俗。
  戴善奎的文字短促有力,文白夹杂,灵动而出人意料、恣肆而跌宕。无论是“长江漂流”还是“纵横中国”,戴善奎说他喜欢这样具有雄壮精神的人和事,想要把它们纳入自己的笔下,并通过自己的文字来反映这种精神:
  “我喜欢有分量的,有感染力的,能体现人们精神状态的自然和人文的东西,长漂,这个当时狂飙突进的,在体现中国当时具有思想启蒙色彩的运动中,展现出很多雄浑的壮士,有“国士之风”。他们那种斗胆的精神,那种“少年心事当拿云”的气魄,都让人感到一种敢于摘星揽月的美,这些都让我非常欣赏和崇敬,很想把他们纳入自己的笔下,当我能接触他们的时候,我每天都把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全部记录下来,作为长漂过程中参与划船的记者,同时也是一个书记官。我采取的方法是:把自己的船划到前面遥遥领先,利用等他们大队上来的时间,快速做一些笔记,现场的观察笔记,是最新鲜、深刻的,因为由于缺氧的关系,人们很快就会产生健忘症,每天必须强化记录,我给自己提的要求是每天必须记录3千字,长漂半年下来,洋洋洒洒写了应该有上百万字。这群摄影汉子,当年和长漂几乎是同时,只比长漂晚一步出发,他们的雄壮更有其特色,他们带有对摄影的宗教一般追寻的眷恋。我觉得摄影艺术,是在艺术门类中最具有宗教情绪的,有些人甚至可以辞去工作专门干摄影,以至于生活得很贫困,他们踏遍青山,最具有野外行者特色,所以这些人都深深打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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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根圣地──灵应岩 家乡的竹
2# 四姑娘山
 楼主|王映 发表于: 2007-5-12 19:06:58|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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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善奎是四川雅安人,他1975年开始小说创作,先后出版有散文随笔集《情非水》、《市井好戏》、《红尘感觉》、《人生好境》、《无晦心》5部,出版长篇纪实专着《漂──长江漂流探险纪实》、《最后的伟大征服》、《纵横中国》、《主撰》、《南岛梦》、《天歌破译》等。短篇小说《棕熊》获四川文学奖,并被选为1983年中央电大写作课考试题。
  成为一个今天的作家,一定有它以往的积淀和原因,戴善奎成长其中的文学土壤是怎样的呢:
  “文学的土壤是一种不知不觉的积存,也许从你小的时候,你喜欢阅读,就有一些土壤在积淀了,你不知道你将来要干什么,但是你在积累一些文学的东西。你抱着一本书就爱不释手,经常在小学、中学时,拿着一本书,课间操、体育锻炼都不去了,就抱着书看,所以慢慢就把家里面的书都翻来看完了,还有,我儿童时代,只要有钱就要去看小人书,有专门的铺子,有时候,你看了,偷偷跟旁边的人交换,凡是有新书到了,都是了如指掌,所以小人书也看了不少,还有听评书,这个演义那个演义地,在这种熏陶的过程中间, 慢慢就积淀了对文学、文化的喜好。突然有一天,有人在鼓噪在向刊物写稿时,你提起笔来觉得,还可以写,不完全是非常费劲的一件事情,觉得:哎,还可以表达嘛,甚至还得意地想念给哪个听一下,它是慢慢积淀的结果。家里也有藏书,我父亲是中学教师,他教了两所中学,他承担了一大家人的生活,就只有努力地去教,他是教语文的,他也能写一些东西,我至今都还记得他写的一首诗,写我们雅安街景,其中有:“有渔父,披蓑戴笠持竿,口里不住地念:此鱼新鲜、此鱼新鲜,已而蔡山顶上一轮明月已经出现,我还念念不忍将此抛绝。”所以,我的父亲也写点诗,他有个书柜,这个书柜后来基本上被我接管了,每本书我都是读了若干遍,然后又出去交换,所以我的读书是,不知道怎么样就陷进去了。喜欢各种杂书,那个时代书是很少的,但是凡是能找到的,都要非常努力地去寻找。”
  文学土壤固然重要,但是一个人开始写作总有一个契机,戴善奎开始写作是在上世纪70年代,那时他刚从部队退伍,他在朋友的影响下,尝试向《四川文学》杂志投稿,结果被杂志刊载,第一次写作就得到肯定,使戴善奎觉得自己还有写作的潜力,从此他就一直写了下去,而且写得异常勤奋。
  “首先我觉得:文学的土壤还是需要,如果是一个在写作的过程中从来没有接受过文学的熏陶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踏进文学的门,关键是进门时你恰好走进了这块土壤上。我是在雅安开始文学创作的,我当过几年兵,回到故乡后,刚好是1973年,那时《四川文学》复刊,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件大事,因为当时除了这个刊物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书店里也没有什么报刊书籍,《四川文学》复刊,对于很多文化人来说就找到了一个管道,能够发挥自己才能的地方。这个时候就有几个文学青年,狂热地向《四川文学》投稿,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在讨论稿子的时候,就把我邀请了去玩,我感受着他们那种亢奋的情绪,半天的熏陶,我觉得这是一件比较有意思是事情。刚好那一段时间我也是比较闲,我刚刚回到地方,还没有安置,我说:我为什么又不可以写一下呢?因为他们写的是小说,而拿出其中的一篇,说是这个已经被《四川文学》决定要采用了,这篇小说叫“曲灯卡”,是写藏族的,是我们四川的一个作家叫王沁,当时我就说我也可以试一试,我就开始了,开始肯定是写部队的生活,因为我刚从部队退伍回来,那时报纸恰好就在宣传什么军长下连当兵之类的,我们也是受到时文的影响,我就写了一个军长下连去当兵,叫做《新的征途》,这篇文章哪知道就被《四川文学》采用了,这对人的鼓励非常大,因为在你还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的时候,突然你就能写出一篇小说,能被我们省内最高文学殿堂所接纳,简直就兴奋莫名,可以说从这一刻就奠定了你的情结,这个药就吃了,是不是就吃错了?也未可知。这样,以后就接着开始写小说,在打倒“四人帮”之前,又发了一篇,这下就觉得:不错不错,能写小说还能发表,当时县里面就把我借调到县委写材料,觉得还算一个笔杆子。”
  1978年,戴善奎考上了四川大学中文系,学校的生活给他提供了更丰富的世界,让戴善奎觉得“如入宝山”,他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把在大学每一天的生活都用笔记录下来,这些笔记都是他写作散文和小说的源泉。1982年大学毕业后,戴善奎在四川日报从事新闻工作,至今已经25年了,忙碌的采访生活、不断发生的新闻事件、更广阔的生活领域,使他逐渐转向了报告文学这一文学样式。
  “我真正认为写作还过得去的,是1978年我考进了川大中文系以后,我觉得大学校园能够给人提供的东西是,校园里面的熏陶,图书馆的书籍的阅览,教师对你文化的提升,同学之间的交流,还有请的访问学者的讲课,当时还有叶嘉莹来给我们讲过温庭筠的“小山重叠金明灭”,短短的几句,叶嘉莹就讲了整整的两堂课,旁征博引,我觉得非常之精彩,而且她读诗的声调也受到他们叶家的影响,叶家的祖辈,有早期吟诵诗的习惯,就象他们的早课一样,摇头晃脑地,要念出声来,叶嘉莹吟诵诗的声音,当时听起来,有些“象唱诗班的女巫一样”──当然不是贬意的,非常有韵味,而且我全程记录。这个记录的习惯,应该说从我上大学就开始了,我从大学开始,就要求自己每天把自己感受到的东西记录下来,已经超过了日记,是详细的记录,每天都是几千字。那么就显得很忙:要到图书馆去阅读中外名著、刊物,要去上课,晚上就要去写笔记,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下来记的东西全是你宿舍的是生活,对教师、对同学的体会,冬季去游泳,等等等等……大学的一切的一切,都觉得非常值得记下来,因为对我们来说,进入学校已经是不年轻了,20大几,快30的人了,这时好象又进入了一个历史时刻,每一笔都要记下来,倒不是象鲁迅那样,他只是记一个干巴巴的事实,而我是有恩学的伏笔的,将来我要写的,这是我在大学里从事的主要活动。
  还有是创作,创作作品随时向刊物投稿,也参加了四川大学的“锦江文学社”,这也是大学的熏陶的重要方面:它的参与性,它让你除了向公开的刊物发表文章以外,还可以向“锦江文学社”投稿,那时他们定我是小说组的组长,几乎每期“锦江”,我都提供了小说,后来我还写了若干短篇小说,所以我是从小说起家。
  当我进入四川日报以后,我的角色就开始转换了,新闻和纪实性很抢眼地进入我的领域里,让我很难有那么多时间来咀嚼、来玩味写一步小说了,新闻让你节奏一下就加快了,不断地让你在生活里奔波,你只能把文学向你的职业相近的地方挂靠,写随笔散文,你可以踏遍青山,走到很多地方去,很多散文的文学感悟就出来了,散文与新闻采写是一个亲戚,在短时间内就可以竣工。报告文学也是跟新闻采访挂靠地比较紧密的,特别是长漂,长漂完了以后,我出了我的第一本书,就是《漂—长江漂流探险纪实》,当然这也是因为工作给我造就了这样的经历,长漂完了我就请了2个月的假,我需要整块的时间,因为积累地比较扎实,沿途都记录了那么多材料,所以写作起来速度就较快,《漂—长江漂流探险纪实》获得了当年的首届郭沫若文学奖提名、四川文学奖。
  那么我的文学就走入了第三条道: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因为我新闻和文学两栖,使我更适合在散文和报告文学上进行发挥,所以,在后来的90年代,基本上我出的就是散文集和随笔集、报告文学集,先后出了5本散文随笔集,其中就是《情非水》、《市井好戏》、《红尘感觉》、《无晦心》、《人生好景》这5本散文随笔集;报告文学就有长漂的两本,加上《纵横中国》、《大地南倾—来自海南的报道》(一位记者来自海南的报道?)、《天歌破译》,所以我的文学的历程还是比较长的,算起来有20来年了。有人说他是“写作的长跑者”,一路过来,我可能是“写作的慢跑者”。”
  戴善奎在四川日报曾主编过《人境》、《人物》、《日子》等栏目,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参与筹办华西都市报,任副总编,现在戴善奎是四川日报的首席记者。在川报办《人境》副刊,是戴善奎颇为骄傲的一段经历:
  “后来持续到90年代末,办华西都市报,那时简直就忙惨了,可能就已经停止了,可能已经停止10年了,《华西都市报》我办了一、两年,后来还是辗转回到了川报,办副刊“天府周末”,我办过“人境”, “人境”当时很受欢迎,它是一种生活随笔,大概是1992年,“人境”推出来的时候,每天会收到大量稿件,是所有版面中间收到来稿最多的一个版面,选稿的余地还是比较大,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没有特别优秀的稿子的情况下,还是约稿,就找那些顶尖的作家来约写。当然我们省内顶尖的作家我们都是有数的,同时发出很多约稿信,说他们一定要写厚重的做头条的稿子,十年过去了,很多人至今都有印象。当然,“人境”是取自陶渊明的“结庐在人境”、黄遵宪的《人境庐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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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峨眉山
 楼主|王映 发表于: 2007-5-12 19:11:53|只看该作者

戴善奎文章选

电脑的感觉

戴善奎

  用电脑写作,改变了我原来的两个习惯。
  一是晚上不写。写作是累人的事:王小波是写死的,作家林文询的哥哥也是写死在桌边的……即便是作家中的劳动模范,连续高强度的写作,也会使人衰弱下来。当然,“累得”的,大有人在,但我不行。我认为这种类型的劳动,和体力劳动挑担子是一回事,所以把活儿放在白天,精力、状态都最好的时候。晚上用来休息放松。白天越写得艰苦,晚上越要“修复”,散步的时候,意念都集中于全身松弛上,像个病人似的游走。第二天,又精神抖擞地坐在桌边。用电脑代笔后,劳动强度减轻。首先是人的脊背伸直了──我把显示屏“贡”在主机上,看屏幕时,背非直不可!人在弯腰驼背的情况下,脊椎是很容易酸的,背一酸,就觉得自己累了。现在好了!而过去的两三指握笔,变成了十指敲键,“笔重”感转换成机械性的敲打,顿觉轻松许多。越往后,还会越轻松。三两下,字词就出来了。来了亲戚,我很乐意打几行字给他们看,其中的保留节目就是敲4 下,出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9 个字,亲戚顿时面有异色,知道电脑好生了得。
  白天在办公室里忙碌,要写什么稿子,思路常被岔断。还是晚上回去打电脑吧!有什么应急的文字活儿要“夜战”,想到有电脑,就不觉得是多大负担。这一来,好像人也能干些了。某日,缺稿件,我恰好有素材,就先报题目、字数,让组版编辑先画版。责编手一摊:“稿子啥时交?”“明天早晨吧。”次日,递上3 0 0 0 字的文章,责编说,还来得快嘛。我说:“学会了五笔字型,是比原来利索。”这种录入法当初还受过嘲笑,说是商业录入那类层次,不如拼音法。但五笔字型既然是录入员普遍用来挣钱的方式,说明快,我就学它。背字根比小时候背九九表还难,还是要啃这骨头,啃时痛苦,用时麻利。
  第二个习惯,是喜欢带上纸笔,找一处清静所在去写。那样才出得来一些东西,山间生活是寂寞的,正合文章之道。幽雅的环境,又适于休息时放松。电脑写作使人不得不放弃这种“行吟”方式,你很难把整个桌面电脑连同打印机一齐搬去,更不用说电脑桌椅了。除非将来装备了便携式电脑!即便有那“笔记本”,我还是喜欢桌面电脑,好像这才是能痛快打仗的“长家伙”。家里写就家里写吧!没有了电脑,外出为文,习惯反而变成了不习惯。打电脑有一段时间如同上瘾,敲着敲着,觉得周围异常寂静,抬腕一看,竟是夜间一点了!居然有了某种欲罢不能的惰性。人在静止中会产生惰性,在运行中也会产生惰性。摸着电脑,那头饭菜好了,家人三催四请,才下得了机。
  一位作家朋友说,他一坐到电脑前,就有种恐惧感。这是一种心理障碍。我很怕这感觉传染给我,造成心理暗示,最后形成定式,但慢慢会好起来。

水柴娃


  捡水柴是雅安人固有的一种拾柴方式。每年,山洪携树木柴草冲下青衣江,漂浮至陆家坝,在那里的大回水区盘旋。浸饱了,沉底。捡水柴的人,脱衣下河,在水里用脚慢慢踩。蓦然触到石缝里卡着一块,顿时来了精神……
  我幼年丧父,母亲没有公职。太穷。两分钱一块臭豆腐,便是全家的一顿菜蔬。那时的一怕,是听母亲叹息:“没钱买米了!”“房钱又该交了!”……忧心忡忡,催人成熟。
  很自发的,我便下河捡水柴。青衣江发源于夹金山。雪山导江,那水便很冷。夏天,乍入水,也是一阵激灵。下去巡游几趟,满身鸡皮皱。捡水柴的人生起火来,烤得肤肌发烫,愈渐不想下水。捡得少,不好意思回去。还得下河。一浸,如热铁淬火。面相如吃苦药。突然踩着一个大的,却被石头卡紧。脚头便在下面撼呀,掏呀。掏不动,只好放弃。隔一阵,又回来掏它。终于捞起。顿时天地辉煌。掘着一颗关东人参似的。
  手捧满了,上岸摊晒于沙地上,背运时可以轻些。下一趟上岸,发现辛苦掏得的大水柴不翼而飞,急得骂“撬杆”。偷儿却给你一片空气,任你骂去。那时候,觉得世上该敲沙罐的,首先就是偷儿。他偷的不是柴,是人家的血汗辛劳。满沙滩去找,自己捡的水柴,是认得的。一丝不挂的人们,嚼着灯草般白细的茅草根,全都若无其事。
  对水柴的偏爱,是一天比一天重。形状也好看,气味也好闻,无不被流水沙石打磨得像棒子骨,圆勃勃的。劈开,一股酸腴气味,很亲近。劈柴便成了我的专利。摊在檐下,几个大太阳一晒,汞子石般灰白,都堆进床脚,久了,床下塞满。水柴好烧,少有烟,又熬火。

不知不觉,我竟在若干年间,承担了家里的烧柴任务。在母亲的诸种叹息中,至少听不到“没有买柴的钱了”这一种。

成都泡茶馆

  成都的老茶馆我很少坐,那里多半是老人的天地。退了休,很有“闲气”,大清早就去坐茶馆。有的人叼着一米长的烟杆,烟头熄了,把打燃的打火机“睡”在地上,钓鱼似的点烟。一个穿得像乞丐般的老头,也来坐茶馆。几毛钱一碗的茶钱,不算个事。茶房不喜欢脏老头,认为他一来,这桌子就算独占了,不会再有人坐这里,所以宁愿不挣这个茶钱。老头独坐半天,没人和他说话,又受气,但他还是要来。图的就是这闹哄哄的气氛。连百岁老人也坐茶馆!四川大学的百岁老花工就是一个。他六十年代就退了休,八十年代我们进校时,他还在天天挖地。此老大清早必坐茶馆,讲起茶馆里听过的评书还很幽默。老茶馆兴的是“杂处”,认识不认识的,都坐在一起,龙门阵大家摆,茶钱各付各。不认识,摆起来才无顾忌,讲完各奔东西,彼此都是无名氏。
  八十年代以前,麻将未兴,茶馆成为打发光阴的好去处,市民几乎到了“不可一日无茶”境地,简易茶铺好像每条街都有。我偶尔去茶馆,一年里有那么一两次。坐坐高靠背竹椅,很舒服。欣赏欣赏茶房捧碗、甩茶船、摆盖碗茶、掺水的麻利动作,在烟熏中听茶客讲老话。
  渐渐地,老茶馆一个一个地消失。很多都变了味:高靠背竹椅仍然在,但都像开会似的一排排整齐码放,朝向里面的电视机。晚上黑灯瞎火的,坐满了看录像的人,全是进城务工的农民。花几毛钱就可以连看三场录像。

  成都人的“闲气”仍在,品茗之好(hào)依旧──据说每年要消耗数万吨茶叶,没有茶馆是不可想象的事。成都人永远需要一个从容饮茶聊天的境界。商机之大,岂能坐失?高档茶坊于是兴起。这是一个奢华的跨步:装修动辄上百万,龙宫似的。
  这类的“洋盘店”还在开,几年间,成都就冒出数十家。老板们很清楚:一种商机出现,必有其制高点。成都的老式茶馆,解放前的代表为华华茶厅;九十年代的茶坊,制高点是谁?故而后起的茶坊,还在追求超越。当年坐街边茶馆的老茶客,走进来浑身不自在,好像误入贾府,老板存心要店大欺客,店洋镇客。一打听茶钱,几十元一杯,最低消费也是十多元,喝了要成仙么?而且,看遍店堂,尽是年轻人,大多时髦,女孩蛮漂亮。都是相约而聚,谁要是像老茶馆那样,并不认识就插进某一桌,就很不识相。人家多半是谈生意、谈策划、谈友情、谈爱情,谁要和你扯淡?有的写家还把文章拿到茶坊去写,因为冬季这里有空调,比家里苦写舒服。讲评书、唱川戏的,更不好到这种地方来。此处放的是轻音乐,弹的是钢琴。茶品已非“三花”(三级茉莉花茶)之类可比──海内外的茶叶不下百种。甚而还有男士茶、女士茶之分。沏起功夫茶来近于卖弄,搞得老茶客都不会喝茶了!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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