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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贡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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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人刘晓光告别仪式在京举行 任志强王石等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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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创集团前董事长刘晓光:我不再下海
源自:中国新闻周刊
  首创集团前任董事长刘晓光:我不再下海

刘晓光。摄影/本刊记者 董洁旭

  北京太阳宫附近一处宴会厅里,刘晓光坐在随意摆放的高背椅上。他脸颊深凹,体型消瘦,身上的海军蓝夹克因为落上了日光灯灯影显出暗灰色调。
  刘晓光坐下来有些“不安分”。因为身体欠佳,他的手脚在发抖,两脚间歇性的点地,传递出一种错乱的节奏感。看得出来,他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并让声音保持平稳。
  这位首创集团的前任董事长曾拥有三重身份:国企的职业经理人、共产党的干部和曾经的官员。极具中国特色的三位一体的角色让刘晓光的身份界限变得模糊。在中国的转型期,这种身份让刘晓光有机会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支持,但也不得不接受体制的制约。
  20年间,刘晓光带领首创集团走出惨淡经营局面,成为资产总值达1600亿元的新型国有投资控股集团公司,旗下拥有5家上市公司。浮沉商海之外,刘晓光还用业余时间撰写了大量诗篇,记录了自己的心绪情感。2015年,刘晓光正式退休,离开了首创集团。
  在刘晓光的规划中,退休之后要做的事情包括公益、文化、环保等等。
  “今天如果再让我下海,真是就有点困难了。现在社会基本比较公平,谁的思想解放,谁的观念创新,谁就能得到发展。”刘晓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从昂头变成低头
  1970年,15岁的刘晓光曾在父亲的安排下参军,奔赴新疆部队,直到1975年才复员转业回京。在部队时由于宣传工作需要,他开始写诗,并把这个兴趣培养成为自己多年来的习惯。
  他用诗歌表达了当时的心境,在《我心中的首创集团》这首诗中写道:
  那是十七年前的春天
  一场暴风雨把我们拍打到市场经济的大海边。
  头上是阴云,心中是迷雾
  我们开始摇动那还没有方向的旧船。
  没有产业,没有资源,没有金钱
  只有一颗火热的心,只有一双紧握的拳。
  1995年之前,刘晓光曾就职于北京市计划委员会(以下称“计委”),一路从商贸处的副处长、处长、总经济师升任计委副主任、北京首都规划建设委员会副秘书长。
  在担任计委商贸处副处长时,刘晓光的案头总是堆着太多需要审批的单子、文件。
  有一天忙到半夜两点,刘晓光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说:“手里的项目再不批就做不成了。”刘晓光问:“这个项目的投资需要10个亿,你有吗?”那人回答:“你批了我就有。”最后刘晓光签了字。那个人因为兴奋得差点跌一跤,他叫潘石屹
  在政府工作的这段时间,刘晓光认识了像潘石屹等“下海”较早的企业家,这段经历由此奠定了他的“江湖地位”。
  不仅如此,一位不愿具名的首创集团的高管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在北京计委工作这一段时间,刘晓光不断和商界人士打交道,甚至代表北京市政府去香港拉融资。这段经历使得他既懂政策,又懂市场,成为一名难得的技术型官员。
  “政府的工作经历使我从审批人、权力拥有者的角度,坚持‘以权谋知’。也就是说,如果有人申请项目,就必须告诉我项目运作的法则、钱从哪里来、钱到哪里去。那个时候我学会了基本的经济学知识,对外汇、外贸、旅游、地产、外资和股票等领域都有了一定了解。”刘晓光回忆道。
  首创集团在1995年重组之初,一无周转资金、二无盈利产品、三无核心产业。刘晓光临危受命,大刀阔斧,整合板块。这也成为刘晓光人生中的重要转折点。
  “在那样一个历史背景里,我可以选择做或是不做,但我觉得最根本还是国家需要我。我也转变了思想,有了实业报国、商业报国、技术报国的志向。”刘晓光这样描述自己创业的初心。
  刘晓光觉得自己确实变了,很多地位和权力没有了,变成了商人,变成了跟任志强、潘石屹一个阶层的商人。
  “过去,我是权力拥有者。后来,我变成了请求权力的商人。工作环境、权力和非权力、工作方式方法上都发生过很大的改变,也就改变了我的规则和轨道。从别人求我变成我求别人,但是我还是基本能适应的。”刘晓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刘晓光从昂头变成了低头。他提一个小包到全国各地去跑业务。他明白了一点,他需要广泛的社会关系和无形的权力支撑自己,有时钱和实力也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
  刘晓光开始向任志强、潘石屹等企业家学习。“有些事情还得求他们,因为他们不仅下海比我早,并且还掌握一些资源。”
  尽管首创重组之初,困难重重。刘晓光带领团队走了几步棋:第一步是创收还债,因为此前外部拖欠了首创一些债务和资产;第二步,他们进行了九个月大讨论,讨论首创应该干什么。接着他们把几十个产业整合六个产业,又整合成三大产业,然后跟七个国际五百强的公司合资,在资本市场上上市、并购。再接着,首创开始走出国门去投资法国、新西兰等等。
  “我们把业务研究得比较先进了:以投资银行业务为先导,以产业为背景,用投资银行业务的血液去支撑产业的发展,用产业的利润支撑投资银行的发展,两个轮子一起动。这种战略在当年的那些企业里算是比较先进的。”刘晓光向《中国新闻周刊》回忆道。
  1996年,刘晓光定下清晰的企业发展模式的同时,还创造了金融三角理论:即金融牌;上市公司牌;产业牌。“三角互动,企业才能发展迅速”。
  在首创发展的第二个五年里,首创证券、首创股份、首创置业相继成立或上市。
  把时间轴扩展到1995年之后的20年里,首创集团的体量增长了将近200倍,发展速度比同类企业快了一倍。
  创业过程中,最大的困难来源于如何塑造国企的体制和机制。中国的国有企业是从计划经济过渡过来的,它们既是市场经济的细胞,又是政企不分的载体。认清这一点之后,刘晓光着手建立企业经营者的股权机制,也就是收益权。他坚持市场化原则,旗下的企业哪家效率高就优先发展哪家,带动整个集团发展。
  “到了2000年,首创的分配机制是最灵活的。2002年在北京所有的国有企业里,我们的利润排名第一。”刘晓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压力大的时候想跳楼
  曾经的生活像块苦味的纯黑巧克力。当名气、财富、成功,一切迅速向刘晓光涌来时,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也如影随形。十几年的商业“苦海”让他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焦虑来源于企业的发展。在刘晓光看来,首创集团就像一个大号的金链条,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企业就可能死亡。“每一天,企业都要赚到6000多万才能维持生存,其中包括了利润、要还给银行的利息、给员工发的工资以及各种各样的税等等。所以,每天他只要一睁眼,就开始琢磨怎样还两千万的利息,养活两万五千员工,还要保证分布在一百个多个城市的机构的正常运转”。
  “压力最大的时候真想跳楼!当时一只基金上市的前两天还有两千万募集资金没有凑齐,这时候就要滚回北京了。花了上千万的费用,5.4亿基金也没有募集到,那怎么交待?”刘晓光在一次演讲中这样回忆道。看着香港的维多利亚海湾,他一支接着一支地吸烟。他甚至和团队开玩笑说,“你们先跳,我也跳。”
  在收购上市公司的过程中,也曾遇到过很多风险。有一次刘晓光在医院住院,首创集团一个下属公司突然开始收购一只股票,眼看着这只股票从十几块钱跌到几块钱,几个亿就没有了。这时候怎么办?为了救这只股票,刘晓光就跟收购方谈判把那个公司收购过来。在这个过程中,刘晓光因为压力大而失眠,每天看英国的恐怖片,然后趴着睡觉,据说这样可以减少压力。
  首创集团有很多大的并购、重组就是在这种压力下进行的。回想起来,刘晓光说他再也不想过那种生活。
  在《一个投资银行家的自白》这首诗中,刘晓光这样记录自己的状态:
  他的血是鲜红鲜红的
  他永远那样年轻、活跃
  他的智慧是用信息、网络支撑的
  他满脑子都是不断追求的机会与金钱。
  资产-产业-资本,这是他最常用的早餐
  概念-运作-变现,是他不断升华的循环。
  创业初期,由于没有信用卡,刘晓光兜里经常揣着一个装钱的信封。他那时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张卡;随着企业发展,刘晓光又有了新的愿望:“要能在北京城里的几个招待的地方签单就好了。”后来,刘晓光的新愿望是在香港、东京、纽约、巴黎都有可以刷的国际卡。
  待前面的这些愿望都实现了,刘晓光又有了新的愿望,他设想在东京、巴黎这些城市建立有首创股份的国际化公司。但这个理想没能实现,这也成了他离开首创时最大的遗憾。
  2004年,他尝试对首创进行所有制改革,与美国KK2和黑石等国际大鳄合作谈判,但被证监会国资委叫停,最终功亏一篑。
  根据当时的布局,首创拟拿出几百亿资产,外资方则拿出现金准备进行国际化重组。在计划中,外方担任总经理,而首创相关人士担任董事长,各占50%的股份,留出13%给管理层。如果重组成功,首创会成为一家纯正的国际化企业。
  “当时证监会和国资委发了一个通知,要求我们用其中几个上市公司的市值的90%跟别人对价,这样外国人肯定不干。当时的市值一只股票就20多块钱了,怎么对价啊!国际私募我们失败了,至今我还记着这个事。”刘晓光喃喃说道。
  刘晓光当时觉得,国际化的环境会让企业的发展突破边界,国家干预不了,企业延展度会灵活许多。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让中国企业在国际产业链上循环的重大举措。如果当年做成了,一定会是中国企业国际化改革史上的大事件。”刘晓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提起当年失之交臂之痛,刘晓光有一种被时间调匀的平和。只是,在聊起这段往事时,他会在末尾淡淡地说,如果当年这些想法实现了,如今的首创……
  尽管没能按照刘晓光想象中那样改造首创,但这个企业也像是坐上节节推进的升空火箭,体量越来越大。对于体制,刘晓光又爱又恨。他爱首创拥有先天的融资优势和政府资源,他也恨体制让首创的发展大打折扣。
  刘晓光的诗句中也出现了多次毫不客气的批评和对体制的反思。2006年,他在《国企难在哪》一诗中写道:
  政府与企业争利
  违背了市场规律。
  企业不是随意摆弄的对象
  不是利益团体“寻租”的温床。
  “如果再回到1995年,我会选择做民营企业,因为机制是可以创造,是灵活的,企业有充分的自主权。”刘晓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2015年,刘晓光卸任。首创集团已稳稳树立起四个核心主业:水务环保、基础设施、房地产和金融服务,旗下有5家上市公司,集团资产超过1600亿元。其中,最知名的是在A股上市、专做水务市场的首创股份和在H股上市、以地产为主业的首创置业。在基础设施领域,已经运行的北京地铁4号线,即将修建的14、16号线,承建者都是首创集团旗下公司。
  把刘晓光关进笼子里
  2003年10月,刘晓光来到了内蒙古最西部的阿拉善沙漠,眼前大片荒芜的沙漠给他带来格外强烈的紧迫感,面对着黄沙滔天,他跪在沙漠里,仰天闭目地思考。
  “过了西夏王陵,翻越了巍巍贺兰山,二十二公里的沙海冲浪,真把人心震撼。”刘晓光写道。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使刘晓光决定治沙,也成为他“威逼利诱”一群企业家成立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的导火索。
  刘晓光笃信沙漠治理不是某一个人、某一个企业在很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问题,但是企业家作为中国一股壮大的有生力量,应该行动起来有所作为。于是刘晓光提出一个计划:成立一个治沙的公益基金,把企业家们的力量集中起来治理沙漠。
  要做治沙这件事情就需要动用自己的资源。好在刘晓光在中国的商界有很多朋友。他当时给一百多个企业家朋友打电话,其中包括王石、任志强,冯仑在内的八十多个人。
  “我说你们要不做这事(治沙),以后甭找我,咱们也没有什么朋友可言。”刘晓光笑着回忆,“我当时五十出头,有点狂,如果是现在的环境不会那么说话。”
  王石曾派他的秘书“侦察”治沙这个项目,看看刘晓光到底有多大胃口。王石觉得,如果每人投入300万以下,这个项目就可行。刘晓光说,100万就行。
  刘晓光这样算,如果每一个企业每年出10万,连续10年,100个企业总共能投入1亿。他用投资银行的技术吸引这些企业家加入,而且一年10万大家也都能承受。
  2004年6月5日,近百名企业家面对茫茫沙漠,宣布成立阿拉善SEE生态协会,并且写下了极具人文色彩的《阿拉善宣言》,讲清协会的愿景、宗旨和未来。
  12年来,阿拉善教会了刘晓光很多,其中比较重要的一课是让他懂得了民主可以使大家团结起来做事。
  第一次选会长那天,刘晓光有点儿难受。他辛辛苦苦做出个名单,刚刚掏出来念,冯仑就跳出来说:“刘晓光,这不是你们家首创。”这当时给了他一记闷棍,然后会员们一个一个站起来反对他。大家分成十几个桌子,闹到三更半夜。
  尽管后来刘晓光当选会长,选举这件事也让他很受教育,“吵架”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阿拉善最精髓的东西。有了共识,有了民主,在议事的过程中大家才能齐心协力往下走。
  起初有个问题困扰刘晓光很久:为什么作为创始人,却不能连续担任会长?后来刘晓光就想通了,“这是因为发扬民主已经成为阿拉善的传统,可以发挥大家的积极性”。
  第一次换届的时候,刘晓光已经干满三年半会长。这时候阿拉善的会员们又面临第二次选择:是让刘晓光继续担任会长,还是让他下台?最后大家做出决定:创始会长的任期也只有两年,必须要下台。
  刘晓光下台了。但下台以后能不能再参选这件事情当时没有留下结论。之后会员们又讨论这个话题,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就算是会长,哪怕是创始会长,任期结束之后,也不能回过头来再选,大佬决不能当“回锅肉”。
  但刘晓光最不能接受的是作为创始会长,还需要再参加理事的选举。他琢磨着,自己要是选不上怎么办?会不会丢人?
  尽管过去有那么多不理解,回过头来看,刘晓光认为他一生中最高兴的一次就是被民选为会长,“这是一生中最光荣的事情之一”。
  “刘晓光完全不以创始人自居,他跟所有人一样。我写过一篇文章叫《把刘晓光装进笼子里》,阿拉善最伟大的、最有意思的尝试就是把刘晓光装进笼子里,至今他还在笼子里没出来。”冯仑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在被“关在笼子里”以后,刘晓光再回头看“笼子”以外的人,“他们还是和我一条心,真心地支持我、拥戴我。”想到这些,刘晓光也就释然了。
  在阿拉善这个集体里,刘晓光认为任志强对他影响最大,因为他干活很认真。任志强当会长的一年干了270多天的活。王石对他也有影响,因为王石不做是不做,只要做事就非常投入。
  刘晓光现在正在带头筹备“阿拉善SEE环境产业联盟”。他希望把阿拉善内部的做环保的会员企业联合起来,建立好的合作机制和商业法则,然后再带动全社会环保组织。“实际上,我想让环保产业扩大,让企业有新的商业风貌。现在个别企业孤军奋战很困难,大家一起联合起来一起治理垃圾和污水,效果是不一样的。”刘晓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关于退休之后的生活,刘晓光本来有自己的设想,比如自己可以画画写诗。但现邀请他做各种项目的人有很多。
  刘晓光调侃说,“如果完全去参这些项目估计会累死,所以还要再筛选抉择。”长期以来工作的压力让刘晓光换上了慢性糖尿病,所以他迫切需要调调身体。如果再有精力,他很愿意从事公益。
  “下一步,我想去做中国城镇化投资银行方面和软件设计项目,现在这些项目正在启动。”刘晓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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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电碰到天花板 创维进军白电市场能否挺进行业前三 央行今日将进行2100亿元7天期逆回购 净投放600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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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九爷 发表于: 2017-1-22 10:56:01|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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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光上午8点遗体告别 妻子和女儿发长文悼念

  北京首都创业集团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刘晓光于1月16日19时50分因病医治无效逝世,享年61岁。刘晓光的遗体告别仪式1月22日上午8时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举行。
  刘晓光的妻子和女儿分别发长文悼念。王石、任志强等出席追悼会。

图片摄影:谭青
刘晓光先生爱侣悼文
  我多希望
  你在隆冬暮色中醒来
  我已喜极泪洗面
  我多希望
  你闪闪双眸攥攥我手
  呼唤女儿--要回家
  我多希望
  你带我自由走天涯
  我陪你练身体降血压
  我多希望
  你携我重走北戴河之路
  我拉你陪伴儿女大侃天下
  我多希望
  你邀我快步起舞
  我扶你漫步荷塘海沙
  我多希望
  你是一个半百的花甲
  我多希望
  你仍是一个滔滔不绝的演说家
  我多希望
  孩儿仍然赶不上你流星的步伐
  我多希望
  家书像雪片一样飞下
  怎料想
  47天的守候与坚持
  换不来你清醒的融化
  一千一百多个小时的期盼
  你听不到亲人的呼唤
  不
  你一定听得到
  听得到亲人的呼唤
  听得到成千上万朋友的祈福
  听得到亲朋送别的恸哭
  我多希望
  天堂也有家
  家是雪地中的火花
  不论你再从哪里出发
  家人永远陪伴你
  人间大爱会在天堂升华
  2017年1月18日 刘菲

刘晓光女儿刘丹对父亲的一片深情……
  【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女儿】
  爸爸
  下辈子我还要做您的女儿
  这一辈子真的没有做够
  爸爸是天,粗旷深远
  天塌了
  记得儿时的写字台旁
  咿呀学语的我尿在了您的论文上
  这是您为赚奶粉钱的一篇稿件
  我知道
  爸爸的爱是神的力量
  是我能够站立成长的能量营养
  枫叶落在钓鱼台路上
  您和我抢吃唯一的水果糖
  蹒跚学步的我在哭中被您逗笑
  我知道
  爸爸的爱是前方秋日阳光
  是我追随的唯一方向
  展览路的街心花园里
  我被您的烟灰烫伤了手腕
  那是您手把手教我第一次骑车
  我知道
  爸爸的爱是踏脚石
  是我克服困难的坚壁盾墙
  门头沟灵山下
  您把我打扮成浑身花衣的小村姑
  一不小心我俩掉进了水沟
  我知道
  爸爸的爱是山又是水
  山水之间捧起一个欢乐的家
  妈妈国外进修那年
  您对我格外温柔呵护
  无论多晚每天都会亲吻我的额头
  我知道
  爸爸的爱像牧歌童谣
  让害怕黑暗的我进入梦乡
  首都机场航站楼里
  都是出国留学时你和妈妈送行的背影
  或是您赶在开会空隙接我的惊喜
  我知道
  爸爸的爱是沙漠里的泉水
  让异乡孤独的我感受到爱的滋润
  伦敦和巴黎绵绵细雨的小路上
  我带您踏遍所有的油画市场
  只为寻找一幅您心仪的城市画像
  我知道
  爸爸的爱像篝火
  给人激情爱好与梦想
  教堂式的婚礼上
  您举着彻夜未眠辗转反侧修改过的演讲稿
  含泪为我们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我知道
  爸爸的爱像大海
  给我们小家一个遮风避雨的港湾
  十月葡萄牙的塔古斯海河边
  我们在海上追逐海豚笑看夕阳
  您深深感叹要敬畏自然
  我知道
  爸爸的爱像里斯本的暖风
  每时每刻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
  没想到这成为最后的旅行
  每天在急诊病床前
  我伏在您身边
  一遍遍地告诉您
  我有多么多么爱您
  我有多么多么害怕失去您
  我有多么多么思念您
  爸爸,我真的好爱好爱您
  我想和您一起尝尽世间美食
  我想和您一起逛遍世界博物馆
  我想和您一起环游探险
  我想和您一起看最美的海上日落
  我想和您一起泡在最喜欢的电影院
  我想和您一起陪下一代玩耍
  我想和您一起去每个城市制高点
  这一辈子
  做您的女儿我真的没有做够
  来世我还做您的好女儿!
  爱女刘丹2017年1月18日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6# 青城山
 台北人 发表于: 2017-1-18 08:56:03|只看该作者

张维迎痛悼刘晓光:叫一声晓光兄你慢慢走

  1月17日消息,首创前董事长刘晓光于昨日凌晨病逝,经济学家张维迎发朋友圈痛悼刘晓光,张维迎在朋友圈写道:
  “腊月里听到响雷声,人间顿失我晓光兄。日日夜夜盼重逢,怎知你长眠不再醒!记不清哪年认识了你,多少次相聚斗嘴皮。淡淡的交往浓浓的谊,突然间怎就没有了你!亚布力见你几回回,几回回见你几回回醉。
  山在水在雪还在,朋友们都在你不在。荧光灯下看你斜着头,面对面见过你颤抖着手。总想和你再喝一杯酒,不打个招呼你就撒手走。
  马里头挑马不一样高,人里头挑人就数你好。如今你成了出笼的鸟,你飞到远方我哪里找!再也不能手把手,再多的话儿我向谁吼!
  泪水不住哗哗地流,叫一声晓光兄你慢慢走!我的晓光兄,你慢慢走!“
5# 华蓥山
 小姑凉可爱 发表于: 2017-1-18 04:08:00|只看该作者

“带头大哥”刘晓光:和企业家的理想告别

源自:新京报
原文标题:“带头大哥”刘晓光,和企业家的理想告别

  不管怎样,企业总是由并非永久存在的人创建的。现存的最老的企业也只是最近几个世纪才创建的。但是,一个良性的市场经济运转,必须超越的是个人或者一代人的生命期间而继续存在。它有赖的不是单个的企业家,而是传承下去的企业家精神。
⊙作者:边际

  近两年前,首创置业的董事长刘晓光辞去了董事长职位。那时候的他,已然有淡出圈子趋势,他的离职被媒体称为是令人扼腕的离开。
  2017年的寒冬,在距离其62岁的生日还差一个月时,刘晓光在北京因病去世。
  他的微博最后一条停止更新也在2015年,在随后的两年里,他几乎完全淡出了新闻的视线。在互联网时代几乎是被匆匆遗忘。很多年轻人或许不知道,刘晓光,人如其名,是一位行业的开拓者、理念的践行者,正如拂晓的阳光。1995年,首创集团重组之初,刘晓光被任命为首创集团掌门人。从曾经的政府官员到房地产商,从批地的人到买地的人,刘晓光顺利完成了自己的角色转换。他带领首创从难以为继的国有企业到体量增长了将近200倍,甚至成为北京国企利润排名第一的企业。
  力推国企改革创新的他,曾经想走得更远。他曾试图在首创引入黑石、KKR等外资投资者,完成公司产权多元化、治理结构合理化、公司的市场化以及资产的证券化,尽管最终并没有成功。但在今时,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进入焦灼的深水区,他曾经的努力显现着卓然的远见。除了他毕生致力的国企经营改革之外,人们对于刘晓光的印象标签,毫无疑问是那片内蒙古西部的阿拉善荒漠。在2003年10月,阿拉善一望无际的荒漠,让时任首创集团董事长的刘晓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这让他立志要团结企业家的力量来拯救这片荒漠。
  在这之后,他“威逼”王石、任志强,冯仑等参与他的治沙计划。2004年6月5日,阿拉善SEE生态协会正式成立,近百名企业家参与,并发表了《阿拉善宣言》。截至2015年12月,在捐赠资金之外,这些企业家投入志愿服务的时间已经超过10万小时。
  如今,那些被他“威逼”参与《阿拉善宣言》的企业家们,早已经成为这个时代的传奇。可是,当曾经怀抱理想主义的王石,被困在资本血腥争夺的漩涡,当任志强也匆匆从舆论里销声匿迹,当作为带头大哥的刘晓光悄然告别了这个雾霾里的冬日北京,当年的《阿拉善宣言》里的众志慷慨,在企业家们的纷纷转身中更显得是空山回响。
  ──“阿拉善活动不是因为商业目的或其他目的,而是因为企业家心中所怀抱的希望和梦想,他们希望中国经济愈来愈发达,人民愈来愈富裕,希望人与人之间更加友好和善,希望中华大地山清水秀,一片生机勃勃,希望世界人民共同生活在一个美丽的地球村上,梦想一个人人有机会实现自己心愿的大同世界。”
  在吴晓波的《激荡三十年》之后,那些深具80年代气息的企业家们在世事变迁里各自沉浮。但刚刚过去的2016年,从王石陷入资本的丛林血战,再到作为中国企业家慈善代表的曹德旺在年底再次发出“减税”的最强音,人们开始猛然重新发现企业家精神的意义所在。而这正是已经从当下语境中,飘然远去的刘晓光所毕生致力的。
  亚当斯密为什么歌颂自由市场?熊彼特为何强调企业家精神?那是因为他们都看到了来自企业家的美好。看到了真正的商人,在实现自己的生意同时,也兼顾了改善他人的生活,甚至促进整个社会的利益。这是市场的美好,同样也是商人的价值。
  用经济学的眼光看世界,这个世界是一个充满了不确定性的世界。过去的2016年,频繁出现的“黑天鹅”把这种不确定性在全球的视野里不断放大。刘晓光在生前接受采访时曾说,我们正处在一个转换的时代。这样的转换和频繁出现的黑天鹅,究竟是时代前进的波涛,还是历史回转的三峡,谁也不得而知。
  不管怎样,企业总是由并非永久存在的人创建的。现存的最老的企业也只是最近几个世纪才创建的。但是,一个良性的市场经济运转,必须超越的是个人或者一代人的生命期间而继续存在。它有赖的不是单个的企业家,而是传承下去的企业家精神。
  这是在即将到来的黑天鹅时代,依然可以保持确定的前行方向。
部分图片、文章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见页底)删除
4# 金佛山
 泡泡老忍者 发表于: 2017-1-18 03:48:01|只看该作者

众多大佬痛悼刘晓光 他的墓志铭上定有这三字

源自:中国青年报
原文标题:这么多大佬痛悼刘晓光,他做了什么?他的墓志铭上一定有这三个字

  2017年1月16日晚,有地产界“老大哥”之称的首创原董事长刘晓光去世,还有一个月,就是他62岁的生日。
  多位企业家痛悼。冯仑说,刘晓光带给时代的“温度和痕迹”会永远存在。
联想董事长杨元庆在微博发布回忆刘晓光
阿拉善SEE生态协会发文纪念刘晓光
  很多年前,刘晓光拉着任志强、王石等一众人加入到治理阿拉善沙漠的事业中,只因为听说阿拉善是北京沙尘暴的发源地,他们“试图要扫清北京的天空”。
  2009年,“冰点”报道过刘晓光和他的同道中人。今天,重温这篇冰点特稿,带你了解他们成立“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的故事。
  刘晓光后来说:“我会将阿拉善写在我的墓志铭上。”
  企业家们的公共生活
⊙作者:包丽敏

  刘晓光当初脑子一热,四处打电话召集他的企业家“哥们儿”成立这个协会时,是想做一件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事儿。5年过去了,看起来,他也的确留下了一笔,至少打开新浪网你能看到。
  今年(注:2009年)国庆前夕,这家门户网站携同各地媒体共同梳理共和国60年来的地标,试图“用这些地标拼出一串新中国发展的历史足迹和大图景”。在这幅图景上,1958年,共和国的地标是成立第一个人民公社的河南遂平,1978年是安徽小岗村,1979年是广东蛇口,1990年是上海浦东。而2004年的地标,是内蒙古自治区西部的阿拉善。
  当选理由是:“2004年,中国环保的代名词,代表着中国新兴的企业家阶层努力承担社会责任的尝试。”
  其实,刘晓光们起初发起成立“阿拉善SEE生态协会”时,是冲着治沙尘暴去的。因为听说阿拉善是北京沙尘暴的源起地,他们便“试图要扫清北京的天空”。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协会最被媒体关注的,却是其治理结构。
  也许反倒像协会副会长张树新后来总结的,这帮人聚到一起,要做环保,立马就牵涉到公共治理。“大家在上世纪80年代学习做企业,现在学习如何参与公共事务”。

“能不能把中国的企业家们弄到一起治沙?”
  当然,起初谁也没有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据说这一切的起因是,北京九汉天成公司的老总宋军在阿拉善腾格里沙漠腹地的月亮湖边建了一所度假酒店。2003年10月,北京首创集团总经理刘晓光跟十几个企业家受中国企业家论坛邀请去那里参加会议。
  据描述,这位京城房地产大亨当时“跪在沙地上,望天长叹”,慨叹“人类在创造财富的同时也在毁灭自身”。
  “当时就有这种想法,能不能把中国的企业家们弄到一起治沙?”刘晓光回忆说。
  这个想法与宋军一拍即合。两人约定分头拉人。不少人是这样被刘晓光拉来的:“我说你必须参加,不参加以后别见我,大家别谈别的事儿了。”
  他自称前后共打了100多个电话。他的朋友们大多也没怎么推却。比如万科的王石就说:“行,给你面子了。”
▎2004年SEE协会成立,参会企业家在枯死的梭梭树前合影
  他的朋友再各自去拉朋友,一个拉一个,很快有60多位企业家承诺入会。一些人是真正冲着做公益治沙尘暴去的,一些人是抹不开面子去的,也有些人是想结识“商界大佬”或者寻找商机去的。
  不管怎样,2004年6月4日,掌管着合计约有两万亿元总资产的大大小小的企业家们,汇聚到了月亮湖边。
  这些人来自海内外,背景不一,民企的、国企的,本土的、海归的,大陆的、港台的。尽管不少人都是叫得出名号来的人物,但这天晚上,当他们一桌一桌围坐在会议室里时,每个人都只能用三句话来介绍自己:叫什么,在什么企业担任什么职务,所在企业是干什么的。
  刘晓光最初并没有意识到,这样一群人组织到一起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

“突然发现,大家在找一种共同语言”
  先有企业家翻着刘晓光领衔的筹备小组此前早就草拟好的协会章程,七嘴八舌地提出质疑。
  看着局面有些混乱,有人便提议:“我们是不是原则通过一下?”不少人响应,陆陆续续举起手来,会场主持人催促工作人员赶紧点数。
  这时搜狐的张朝阳站了起来:“一部章程有很多条款,什么叫原则通过?到底是通过还是不通过?”
  于是,现场只能临时调整议事规则,把企业家们提出的每一条章程修改建议都写到白板上,逐条进行表决。
  然而表决过程中张朝阳又站了起来:“为什么29票同意22票反对就可以通过?章程应该规定重大决策的通过议程。”
  好在万科集团董事长王石站出来打圆场:“我发现按张朝阳先生的意见,大家今天这会没法开了。”接着招商银行行长马蔚华也站了起来,提议说:“我看今天不如先到这里,(对章程)原则同意,保留修改。”许多人应和。于是,在掌声和欢呼声中,SEE协会的第一部章程就这样通过了。
  但让刘晓光更加“傻眼”的事情还在后头。
  大会的议程进行到选举环节。筹备小组拿出早就拟好的一份执行理事候选名单,说明是等额选举。跟章程一样,刘晓光原本以为,让大家把这份名单通过一下就完了,没想到,现场立刻“炸开了锅”。
  “这15个提名,我们为什么要选举他们?”有人在下面喊。
  “筹备小组的提名权利,也是需要经过大家同意的!”有人附和。
  据说当时筹备组的人都“懵了”。刘晓光坐在那儿生闷气,又觉得有些委屈。“要知道,这份名单可是经过充分考虑的啊!”他事后说。
  据当时筹备组的专家杨鹏回忆,在筹备会议上大家其实已经达成一些初步共识,即协会不能是某个人的组织,必须按照平等参与的民主原则来组建,章程要按照权力制衡的原则来制定。然而他发现,有些习惯性的东西却在不知不觉中起着作用,比如,讨论选举办法和名单时,思维定式就冒出来了:最早的发起人总该有点不同待遇吧?如果全面开放选举,能保证他们选上吗?地域的代表性要不要考虑?男女性别要不要考虑?然后呢,要不要有点行业代表性……
  “这种逻辑未必有坏心,也未必有私心,就真是想方方面面有代表性。”杨鹏说。
  然而这种习惯性思维却在月亮湖边遭到了“狙击”。刘晓光后来回忆,自己当时从夹克里掏出那份名单来,然后不得已又塞了回去。
  那一刻,面对前来参会的67名海内外企业家,“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场”。
  七嘴八舌表达反对意见的,既有海归派,有台湾企业家,也有大陆本土的,比如北京华远集团总裁任志强。当不少人已经同意在保留这15人名单的基础上再新增候选人时,这位军人出身的国企老总抗议道:“应该可以(往里)加人,也可以(从中)删人!”
  任志强事后解释:“我们当然很反对刘晓光自己拟定一个名单,等于他在指定内阁。因为我们在国企,我们更反对。国企本来就是任命制的,我们现在参加一个社会组织,更不喜欢任命制。”
  已经是午夜了,可企业家们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混乱之中,开始重新提名。杨鹏拿着笔往白板上写名字,底下就喊:
  “加冯仑!”“我们有两桌推荐王维嘉!”……
  这天夜里,工作人员连夜重新赶制选票。
  这天夜里,刘晓光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企业家们又坐进会议室里,进行无记名投票。刘晓光最终当选会长。当他掏出早就写好的当选感言时,台下“哄”地笑了。
  监事会也经选举成立。监事长马蔚华召集监事会成员开会,刘晓光踱进去想旁听,结果,被“请”了出去,对方说:“这里是监事会,是监督你的。”
  上海美通无线公司总裁王维嘉是落选者之一,他主动要求上台发表落选感言:“因为我们的落选,你们的当选才有了合法性。”
  在他看来,那一晚,大家在混乱之后最终达成共识,“一下就把协会的文化基因形成了”。
  那一晚,发生的一切,也一下把王石吸引住了。本来,他是因为“给面子”才来参加大会的。筹备组“内定”他当副会长时,他并没有特别兴趣,但也没反对。
  “我当时的兴趣点就不是治沙,而是通过治沙大家走到一起。后来突然发现,大家在找一种共同语言,这种共同语言就是最基本的民主程序。”
  那一晚,带给刘晓光的冲击最大:“我没想到我们设计的选举程序全部被推翻了,我没想到我们辛辛苦苦干这么长时间就这么被推翻了。”
  在他失眠的那个晚上,他决心今后尽可能按照民主的程序来“执政”,尽可能把大家团结在一起。
  尽管那个晚上这位国企老总充分领教了民主的“效率低下”,觉得“比起在单位的集中差多了”,“但民主本身有很大的力量,是能够把大家积聚起来的东西,是一种能服众的东西。”5年之后,当他回顾协会的发展历程时感叹:“如果没有这东西,这些人坚持不下来,可能早就散了。”
  “你会发现,其实多数人内心都已经发生了变化。”杨鹏说,“如果当时没人反对,就会按照老传统往下走,有人提了,大家就会认为新办法是对的。”
  后来,东莞一位不那么知名的企业家杨利川说:“这就是一层窗户纸,只是说由谁来捅破的问题。”

“千万不要叫全国人民看笑话”
  那时候杨利川还没有加入这个组织。他是在网上看到协会成立的消息。“我当时感觉,这就是我期待的那个东西。”他说。
  这位北京大学哲学系77级的毕业生,许多年来从未停止过对社会的关注。上世纪80年代初,他在校园里参加人大代表竞选。1990年代,他从河南某县县委副书记的职位上离职,试着以“当时体制内允许的最超前的方式”去组建经营一家国营企业。随后,他抱着摆脱国企弊端的愿望,南下广东,去尝试一种新的企业模式。
  “到2000年前后国内产权制度改革基本完成,这时候,我觉得,该有一种新的东西出现了。”这位东莞东亚包装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说。
  所以,当他看到一帮企业家共同发起成立这个环保公益组织的消息后,第二天,在一家高尔夫球场练球的时候,就给一位朋友打电话,然后辗转联系到协会,接着就把钱打到了协会的账上。虽然那时他“连NGO三个字母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不过,“自投罗网”后不久,杨利川就发现,这个组织某种程度上陷入了“迷茫”。
  在月亮湖边畅谈起未来和梦想时,几个企业家甚至还满怀浪漫地在沙漠里裸奔了一圈儿,但许多人很快意识到,尽管他们个个都是经营企业的高手,但对于治理这样一个环保公益组织,大都是外行。
  “原先觉得,100个企业家,到那儿还不把小小的沙尘暴给治了?”王维嘉说。然而请来中科院的专家进行了几次知识普及之后,他们才认识到,沙尘暴根本消灭不了,只能减缓荒漠化的进程。自然因素不可改变,只能改变人的生产生活方式。
  那么协会能干什么?企业家们一时无法达成共识。有人提议种草种树;有人觉得把人畜全部迁出,生态会自然而然得到修复;有人主张办个商会;也有人建议干脆把这些钱存起来去做投资……
  好在,当企业家们还没搞清到底要干什么之前,协会执行团队的项目官员和志愿者们已经开进了阿拉善的村子里,协助村民搞起社区建设项目:让农牧民自己选择、自己做主来改变生产生活方式,真正成为生态保护的主体。
  然而一向主张走“公司主导的产业化模式”的副会长宋军,却极不赞同协会的这种做法,他决定另行成立一个协会。这一事件,在几个月内竟未引起会长们应有的重视。
  “当时很多人都没过脑子,觉得这只是件小事情。”副会长张树新分析道。她当时明确表示反对,认为大家不够较真儿。“如果对公共利益不较真儿,将不利于公共的种子生长”。
  杨利川从张树新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很郑重地提笔给会长们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分歧倒也罢了,居然搞到另立门户,可见我们在游戏规则上的脆弱,以及在理念上是多么缺乏共识。”
  他又联系到一段时间以来协会开会没有规则,理事们随意缺席,会长们在会上东拉西扯、草率投票等种种状况,在信中直言:“我们既然已经投入到这个组织中,出了钱,那就应该首先在这个组织中体现公共精神,比在其他组织更加尽职尽责。”
  “千万不要叫全国人民看笑话。”在那封信的结尾他写道。
  据说这封信“挺起作用的”。信发出4天后,几位副会长相继从出差地赶往北京,根据张树新的提议,会长和副会长们“一个不少地”坐到了一起,坦率交换意见,讨论协会工作,并且进行了自我反思和自我批评。
  此次会后,形成一项制度:执行理事们一年为协会花费多少工作时间,都要由秘书处统计,每年向理事大会汇报。
  也是在这次会上,张树新提出,自己愿意拿出至少一周时间为协会做义工,围绕协会的发展战略调查研究,提出思路和建议。
  “既然生下了这个孩子,就应该好好养他,否则,还不如不生。”她说。
▎ 阿拉善SEE协会章程(第四版)
  早在协会筹备初期,张树新就曾表示过担忧,怕大家只是三分钟热情。“我再也没有兴趣参加些始乱终弃的事儿了。”她说。
  会上响应她的,是台湾大成食品(亚洲)公司主席、副会长韩家寰,他当场表示愿意共同承担这项工作。一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在心里屡犯嘀咕:“糟糕,我们这个会不会是老鼠会啊?”最初刘晓光让他“做对台工作”,他拉了20多家台湾企业加入,因此觉得压力很大,得对朋友们负责。
  很快,由几名企业家组成的调研组开进了阿拉善。一周时间内,他们每天早上8点出门,跟专家谈,跟政府官员谈,跟农牧民谈,跟执行团队谈,每天晚上都激烈地讨论到夜里12点甚至凌晨一两点。
  一周后,他们分头撰写报告。在2006年的理事大会上,他们的报告几乎没有遭到反对就获得通过。报告把协会原有的宗旨往“小”里写了:一是“要用3~5年时间,以社区发展项目为核心,形成成功案例,为中国荒漠化沙尘暴治理提供可推广的经验和模式”;二是“用5~10年时间成为中国社会参与荒漠化沙尘暴防治的具有专业能力和公信力的环保基金会”。
  2007年,十几位企业家又自掏腰包,到美国考察各大公益基金会。之后,协会的战略进一步明确,并将目标量化:保护阿拉善地区的200万亩梭梭树林,通过保护这种固沙作用极强的树种来防治沙尘暴;同时将协会打造成一个孵化器,扶助中国草根 NGO。由于对荒漠化防治及对民间环保组织资助的有效工作,今年10月,该协会获得了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咨商资格”,有权参加联合国环境方面会议。
  当这个组织的核心理念一步步梳理清晰并获得共识之后,张树新说:“大家争论的时候就不会南辕北辙,浪费时间了。”

“其实在具体规则上大家一样缺乏训练”
  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争吵了。
  协会的工作人员们说:“企业家们吵得太凶了。”外界不时也有传闻:SEE开会总“打起来”。
  “因为没有人是为自己的利益,所以可以理直气壮、表里如一地争起来。为了个人利益的话,还要技巧一下,现在大家可以很直白。”韩家寰说。
  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也许正如云南红酒业公司董事长武克钢所言:“大家都一年交10万块钱,你又不比我多交一分钱,凭什么你说的就是真理,我就得听着?”
  “我们这些人都太有决策能力,每一个人要说服另外一个人都比较难。”这是张树新的观察,“因为在企业里大多是一把手,他的话就是句号了。”
  然而在这里,谁说了都不算,即便是会长。第一任会长刘晓光说,有时候开会,他只能苦笑,对这个意见说行,对那个意见说好。第二任会长王石的感受是,“会长首先是个受气包”。
  这里开会从不摆主席台,座位不分主次。会长跟所有理事一样,不领薪酬。来参加会议,协会没有专门为他配备专车,餐费实行AA制,进会场随便找个地方坐。理事名录里,会长副会长执行理事们一律与普通理事同等待遇,按姓氏字母排序。
  “这里人人都是平等的。”现任秘书长杨鹏说。
  然而当这些平等而强势的个体集合到一起时,却发现,尽管他们在5年前就在理念上达成了要民主参与、民主管理的共识,但具体到如何运用民主的手段,来实现这个组织的公益目标时,他们都是新手。
  “中国人对纵向关系比较熟悉,知道怎样对上,如何对下,却对横向关系比较陌生。”杨利川说。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横向的合作与协商。
  在这个群体里,虽然“海归派”看起来要比“本土派”更有民主程序的意识,但王维嘉承认,“其实在具体规则上大家一样缺乏训练”。
  规则是一点点“磕”出来的。
  协会最初的章程里并未写明执行理事选举是差额还是等额,但显然,等额的选举办法在成立大会那天晚上即遭到“攻击”,差额选举此后被明确写进章程。
  章程里起先规定会长可以连选连任,结果遭到反对,章程便改为:会长不可两届连任,但可隔届参选。
  刘晓光作完工作报告,会议主持人提议鼓掌通过。当时的副会长王石马上提出异议:“没有提意见并不表示同意,应该表决通过。举手表决已经比较落后了,鼓掌就更落后了,这就像人民公社了。”
  刘晓光会长任职快期满时,“老领导要退休了嘛”,有理事提议推举他当名誉会长。结果,另一位理事一下“急了”,直接就安排要见刘晓光,直指这样有害于协会的基本价值建设。而刘晓光也在卸任时主动表示不当名誉会长。
  2006年的年度理事大会,刘晓光将执行理事们前一天已经决策通过的下年度项目和预算,向“最高权力机构”理事大会汇报。结果坐在下面的武克钢一下跳了出来,说:“不对啊,显然程序反了。”
  会长解释说:“程序不能改了,因为章程就这么定的。”
  底下有人窃笑:“会长定调了。”但武克钢径直走到讲台前,抓过话筒说:“不行不行,我们后面已经形成‘反对党’了……”
  于是,一次大幅度的章程修改被正式提上日程。

建设这个组织的DNA
  王维嘉被责成带队,负责提出修改动议,再提交“最高权力机构”表决。这是一次对原有章程的大规模梳理。
  王维嘉坚持的原则是,“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主要是倾听大家的声音”。为此,他跟北京地区的理事座谈,然后自掏腰包,专门跑了深圳、昆明、上海等片区开沟通会,最后总结整理。又把原有章程里那些明显违反逻辑、定义混淆不清的地方,一一梳理清楚,同时还要兼顾规则的严密性与效率的均衡性,因为“我们不能像美国议会那样为一件事儿吵上两三个月”。
  “我是一个编程序的工程师,绝对不会让程序走到一个死角出不来。”这位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博士说。
  这已经是该协会的第三版章程:从第一版的13章65条,到第二版的14章71条,直至这个版本的19章108条。协会甚至专门成立了独立的章程委员会,只对理事大会负责,并专章写入章程。
  “我们的章程永远是开放的,”秘书长杨鹏说,“先想办法来解决遇到的问题,然后觉得应该变成章程的一部分,就写入章程,把好的办法变成制度传统。”
  而这样的制度建设被王石称为是建设这个组织的“DNA遗传基因”。
  根据协会的这部“根本大法”,会长几乎没有什么权力。会长可以定期召集执行理事会,决定时间、地点和议题,但没有任何决策权,只有一票。会长可以提名秘书长名单,但必须经执行理事会表决。总共有三个环节决定财务总监人选,会长只是其中一环。
  更多的时候,会长得多尽些义务。比如协会与国际大自然保护协会谈合作,秘书处告诉王石,要是会长参加能起到推动作用。王石就明白了:“不是说要我去谈什么,只是需要我坐在那儿。于是,那天我就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上午。”
  而且,会长还得面临被监事会弹劾的危险。杨鹏说,自从任志强当选第二任监事长,“搞得现在当会长都很紧张,我也很紧张,开会之前他都会找人来查账。”
  任志强前后共3次竞选监事,第一次选举大会和后来的一次监事增补都没选上,直到第三次。那是2007年的换届选举,他锲而不舍地发表了竞选演说:“我参加了15个基金会,有6个是副会长,大部分是常务理事,只有一个连监事都选不上。”
  到目前为止,阿拉善SEE生态协会是他所有捐款的19个基金里面捐款额最低的,但是花费时间最长的。
  “每次会上我们都会提出大量的反对意见,他们很怕我们提出问题,现在他们基本上都是受到批评,还没有受到过表扬。”这个据说连上厕所都拧着眉头、被会长王石称作“大炮筒子”的人说,“我们监事会严守一条线:绝不干涉执行理事会决策。我们的监督主要集中在财务制度和决策程序,以使他们的做法符合章程。”
  这位监事长还不时告诫秘书长杨鹏:“一切公共事务都要建立在你们的恐惧之上,你们才不会以权谋私。”
  几乎每次开会,监事会都能找出问题。以至于秘书处现在学乖了,在监事会派人来查之前,他们自己先自查一遍甚至数遍。但仍有被抓个正着的时候。杨鹏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执行理事会已经批准将一笔500万元的闲置资金拿去做短期投资,秘书处又将另一笔800万元的闲置资金也拿去做了短期投资。尽管很快收回并且有盈利,但还是在会上“被批得灰头土脸”,会长王石也为此作了检讨。
  后来秘书处的工作人员讨论要不要将这段记录公开,杨鹏说,当然要上网。在这个组织里,会议记录、各种资料、审计报告以及财务报表,都被要求公布在网上,供会员和公众监督。
  财务预算管理制度极大地限制了秘书长的权力。预算编制和审批是协会一年中最重要的工作环节之一。杨鹏说,一旦年度预算经“最高权力机构”通过,“就成了法律”。秘书处把一年的预算大幅张贴在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遵照执行,即便是有决策权的执行理事会也只有20%的调整幅度。
  协会最初只有一位兼职财务人员,现在则既有对秘书长负责的财务经理,也有对会长和监事长负责的财务总监。财务总监定期向上汇报,“报什么可不经过我。”杨鹏说。
  这位秘书长有时为联络感情想请部下吃顿饭,得自掏腰包。他向协会报销的发票,得注明时间、用途,还得写上联系人电话,以备核查。

“这种训练,得从娃娃开始”
  尽管有一套严密的制度和规则,但有时企业家们还会不知不觉越过界线。
  比如,执行理事们时常给秘书长直接打电话,提出意见,要求遵照执行。有时候,两个执行理事的意见恰好相反。有一度,秘书处疲于应付。
  “权利表达的界限到底在哪里?”杨鹏很久以来为此困惑。现在他的做法是,委婉地提出:你的意见我只能当作建议,不能当作指示,按章程,只有执行理事会集体的决议对我才是至高无上的。
  在第一任秘书长卸任后,新任会长王石迟迟提不出新的人选,几名执行理事一次讨论到底谁合适,商议是否酝酿个名单出来。这个好心的提议立刻遭到王维嘉的反对:“按照章程你们不应该讨论这个,因为你们没有提名权,你们讨论出一个名单来算什么?”一场可能造成误会甚至分裂的事件因此被阻止。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是几年里一点点磨出来的。”杨鹏说。
  他发现,由于“辩论、选举、表决,从小学、中学到大学,都没有相应的训练”,所以,几年来,企业家们一直都在学习这些基础常识,甚至包括怎样开会。
  以前开会,经常有人随意打断别人发言,说着说着就跑题了。有时,两人争吵,其他人就一旁听着。有一次,一位香港企业家忍不住抗议:哪有这样开会的?应该先要有动议,再有人附议,然后表决啊。
  “动议”这个词语,尽管据《罗伯特议事规则》第10版译者袁天鹏考证,孙中山早在上个世纪初就引进了,但协会内的大陆企业家们起先大多对这个概念很陌生。
  2008年,杨鹏找到袁天鹏,与他签定合同,请他为协会专门制定一套《SEE议事规则》。“这大概是国内第一份单纯为了制定一套议事规则而签署的合同。”袁天鹏说。
  最后磨出了43条条款,详细规定了发言、辩论、动议、表决、选举、会议议程等规则。“真正的决策民主,只能靠不打断、不跑题、正反方轮流发言等等细碎的规则来实现。”这位议事专家强调。而这些“细枝末节”的背后,才有“议事的效率,以及议事程序的正义性”。
  2008年12月底,这部《规则》在执行理事会上通过,正式成为协会第四版章程附件。在这次会议上,大家开始运用这套规则议事。
  会长王石穿着一双左脚裂开一道口子的棕黄色皮鞋,走上讲台充当会议主持人。要发言需要举手申请,发言不得超过3分钟,时间一到,王石就敲响手中的槌子。
  当秘书处提交的项目预算遭到质疑时,王石忍不住想发表意见。但按规则,主持人不能就讨论内容发表看法,于是王石只能将主持权力暂时移交给别人。要知道,只有在一个动议讨论表决结束之后,他才能收回授权。
  尽管有争论,有异议,但大家有序按照“动议──附议──表决”的流程进行。据协会NGO合作部主任郭霞估计,这次会议至少比以往节约了两个小时。
  “现在我们开会基本不怎么吵,大家都按章程来。”王维嘉说。每次开会,秘书处必然带着一本章程,以供参会者随时查阅。
  几年下来,杨鹏颇有感慨:“中国面临两大问题,一是经济如何可持续发展;二是公共领域如何更加民主法治,都是一个渐变过程。平等的人在一起共同参与公共事务,是需要训练的。而这种训练,真的应该当成现阶段非常重要的任务,得从娃娃开始。”
  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主攻非营利组织管理研究的副教授田凯,在今年研究过SEE协会的整套治理结构后,感到“非常诧异”。
  “中国竟然产生了这么一个组织”,他说,“我以前觉得这样的治理结构应该是比较大型的国际组织才会有的。”
  这个令他“印象深刻”的组织,即将在今天迎来第二次换届选举。两年前的第一次换届选举上,他们发表竞选演说,拉起布帘设立秘密写票间。大陆企业家们“傻乎乎”地看着台湾企业家拜票、拉票,甚至一位台湾企业家还请出太太高歌一曲,为自己助选。而这一次,“我们估计也会有故事。”一位大陆企业家预言。
  5年来,企业家们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据张树新观察,王石最初来开会时的表情,跟后来都不一样。这位强势的企业家自己就曾多次说过,在他原先的词典里就没有“妥协”这个词,但现在他学会了妥协。
  而万通集团董事局主席冯仑则变得认真了。“他唯一不讲黄色笑话的地方,大概就是在这里的会场上。”张树新笑道。
  至于她自己,5年来的感慨是:“把公共精神,真的转化为公共组织,然后形成公共能力,最后对中国公民社会的成长起到该起的作用,我觉得我们就没白做这件事。”
3# 峨眉山
 台北人 发表于: 2017-1-17 09:26:00|只看该作者

冯仑悼念刘晓光:有你的光辉我们不会停步

  冯仑:刘晓光的光辉
  冯仑
源自:微信号冯仑风马牛


  惊悉晓光兄突然离我们而去,内心的悲痛,难以言表。此刻,心里有特别多话想说,想跟晓光说,想跟朋友说,也想跟自己说。
  晓光的生命虽然停止在了62岁,但他带给我,带给企业,带给阿拉善,带给我们这个时代的温度和痕迹,会永远存在。

  晓光是一个永远要燃烧的人,和那些在大时代背景下成长起来的杰出人物一样,他总会把自己的生命投射到外部世界,投射到他人身上,投射到企业身上,投射到自己关心的社会事务里,投射到时代的潮流里,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展现出生命的光辉。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微小的自己,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家人,其实他们也需要被投射、被关怀。遗憾的是,在当今这个年代,像晓光这样在所谓大时代下成长起来的一大批人,都忽略了这一点。
  所以在想起晓光的好的时候,也为他只想着大家而忽略了自我、忽略了家人和身体而感觉到有些惋惜。

  晓光的光辉,在于他生命的每一个阶段都给予别人太多的关爱和感动。
  晓光当过兵,当兵的时候就是个好战士,当他把他的诗集送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充满激情与朝气,且奋发向上的战士形象。
  这个战士一边奔跑,一边歌唱,沿途所到的每一个地方,所遇到的每一个人,所拥有的每一次感动,都成为了他的诗篇。他的战士情怀和他的诗篇一直充满着、影响着他的内心,使他在后来的日子里,无论是为官、经商,还是为社会做公益,都延续和践行着自己最初的激情和诗意。

  晓光为官时,做的官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至少在计划经济的时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官。他当时做过北京市计委的副主任,我们之前就是跟计委打交道才认识了晓光,但从认识他第一天就感觉到他不是一个官僚,他也不会用为官的那套标准程式和语言把你拒之门外,更不会用官僚的那种目光去审视你,他会设身处地地替你着想,帮你解决问题,关心你的项目和企业。
  所以从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这个官是有温度的,他的温度不仅体现在与你四目对望的时候,当你转身离开,你仍然会感觉到你的背后有阳光,有温暖。

  晓光从商时,他又把自己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投射到了国企的改制和发展中。他接手首创时,首创还是一个非常虚弱的企业,除了负债之外没有太多的资产,但晓光愣是让这个摊子死灰复燃了,使首创在短短的十多年里成为了一个令人尊敬的新型国企。
  在从商的这十多年里,晓光和我们打交道越来越多,他每次提起首创的时候,比民营企业的老板说起自己的公司还要兴奋。有时候朋友们会跟晓光调侃:‘这是你们家的事吗?哪来这么大劲呢?’
  这时的晓光总会沉吟一下,然后说:‘不管是不是我们家的事,我在这儿,就是我的事。’这又体现了大时代中英雄人物所具有的那种一往无前,那种把别人的事当自己的事的优秀品格。

  晓光在首创投射的精力和智慧,还有对自己身体的消耗都太多了,除了财务报表的数字之外,他并没有得到太多企业本身所给予的温暖和祝福,但是他仍然义无反顾,尽心尽力地去做这件事情。所以,企业仍然是他最值得骄傲的一个事业,首创也仍然是他生命当中最让他激动的一个战场。
  因为首创的原因,也因为晓光诗一样的情怀,他最终在阿拉善被漫天的尘沙所打动。当他跪在沙丘上,捧起黄沙时,他的心彻底被打动了。那一刻,他的泪和诗,以及他面前的风和沙,交融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个更多,哪个更有力量,哪个更清晰。
  在这样的情景下,他只有一个誓愿,那就是要把生命最有激情、最有价值、最有冲动的地方留给环保事业,留给碧水蓝天。
  于是晓光把他最后的光辉都投射到了民间环保事业当中,带着我们创办了阿拉善。如今,阿拉善这块土地上凝聚了所有企业家对民间环保事业的心血,也成就了目前中国最大的民间环保机构。
  同时,晓光不计个人得失,践行新的理念,接受新的挑战,服从规则的安排,十分高兴地把自己关在了制度的笼子里。
  我有时候会跟他打趣,说晓光这辈子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阿拉善 SEE,其他的事情可能过后就被淡人忘了,但‘阿拉善SEE’会和‘刘晓光’这个名字永远连在一起,他的墓志铭会是:刘晓光──阿拉善 SEE 的创始人。
今天当我们告别晓光时,特别是在看他投射到社会上的光辉时,我们想到的是他未尽的事业,这份事业就是我们要继续用企业家精神去守护碧水蓝天。
  唯有将阿拉善的环保事业坚持下去,推广开来,越做越好,越做越大,才能够让晓光的光辉成为我们企业家的光辉,成为我们这一代人的光辉。也只有这样,才足以告慰晓光。
  我们想对晓光说,你放心地去吧,有你的光辉,我们不会停步,我们会在你的光辉的照耀下持续地进步,永远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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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四姑娘山
 晴晴妈妈 发表于: 2017-1-16 21:56:01|只看该作者

首创原董事长刘晓光去世 享年62岁

  1月16日晚间消息,王巍,刘春等多位微博大V今日在微博证实,首创原董事长刘晓光去世,终年62岁。
  去年12月6日,刘晓光曾一度昏迷,中间还肝脏严重衰竭。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据△财经栏目的记者回忆,去年亚布力论坛上刘晓光突然出现抽搐,印象中他近几年一直随身携带药盒。(详见《危情时刻:刘晓光与任志强的兄弟情》)
  经济学者马光远悼念刘晓光:晓光是北京企业家里少有的思想者,一路走好。
  李铁悼念刘晓光:惊闻晓光兄去世,一个让人敬佩的企业家,有学者风范的兄长,愿他在天之灵安息。

刘晓光。
刘晓光简历:
  刘晓光,男,汉族,1955年2月生,河北定州人,1974年2月入党,1970年12月参加工作,北京商学院国民经济计划与管理专业大学毕业,高级经济师。曾任北京首都创业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

微博截图
△财经栏目特别推荐一篇地产经纬的文章《刘晓光:时间的朋友》
刘晓光:时间的朋友

  依旧是一身旧西装,皮鞋也显得老旧,裤带系在腰线以上,说话间隙习惯性地拉一下腰带。一条长长的红色羊绒围巾垂于身前。他是刘晓光。
  刘有着典型的父辈的乡土气息,他不像王石,冯仑,给人那种精致。但他亲和,友善,真实。
  退休后的刘晓光准备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用他的话说,要拿诺贝尔奖。“毕10年之功,做出中国新型城镇化的标杆。”
  这是最近的一次,在他退休之后,经纬君见他。经纬君以非媒体身份向他寒暄,向他致敬。刘晓光从未对外披露过的一番大蓝图,在经纬君面前徐徐展开,有关他的种种无端的猜测,也得以厘清。
  但岁月无情。
  如果第一次见他,你会对他的“不安分”感到很奇怪。但实际上,他的疾病已经让他的手脚在控制不住地发抖。看得出来,他在很费力地控制着。两脚不断地点地,整个人传递出一种错乱的节奏感。
  罗振宇在2016跨年演讲中将过去时光中过得不爽的人,称为“时间的朋友”。他说,“当你有些事情没有做,会有淡淡忧伤,常常有这样的时刻。”
  刘晓光就埋有这样淡淡的忧伤。成也首创,悔也年华。体制机制的束缚让他与时间成为朋友。朋友,憔心20年。
  体制内,体制外,进笼,出笼。刘晓光的践与行犹如一面镜子,映照出改革开放后第一代企业家的心路历程,也能清晰地寻见时代的烙印。
  无论如何,你要对那个时代和那群人尊重!
  一
  “您能跟我说么,您目前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一是血糖”
  “高么?”
  “高。还有就是血有点稠。”
  “还有血压问题,还有血管堵塞。”
  经纬君知道这种病,多半是操劳过度或烦躁暴怒,俗称为血栓。
  2015年8月,刘晓光从他倾注了二十年心血的首创集团退休。二十年来的辛苦与压力,给首创闯出了一条路,给自己积攒了一身病。按他现在的年纪和身体状况,“安享晚年”恐怕才是最合适的选择,但用他自己的话讲“我都六十了,但我就跟四十多岁似的。”
  “闲不下来”就是刘晓光现在的生活写照。即使是去外地甚或国外调养,他也在不停地想事情,做事情。闲不下来的不仅是脑子,连同身体也在一路奔波着。
  在受访前一段时间,刘晓光刚去了一趟阿拉善,又以中欧企业家联合会会长的身份,接受北非的邀请,探讨中非合作的层次升级。他又跑了趟长沙,研究中国新型城镇化的生态模型,过两天又要再次奔赴过去……
  退休后的刘晓光依旧风尘仆仆,一点不比在企业时清闲。而对这样的忙碌,他很是乐在其中。“你看很多人不愿意退休,退下来主要他没事。我愿意退休,就有自由了,能够自己干好多事,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显然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也形成了广泛的渠道。“美国的洛克菲勒找你来了,英国的地产大佬找你来了,你能不见啊。”刘晓光笑言自己从一个首创变成了整个中国。当然,这与他要做的事有关。
  “退下来挺好,我除了要做那件大事之外,我还在研究中国当代文化,还有阿拉善的事,还有写写诗。”
  “
  ……
  那么多厂房在冒着黑烟
  只是青青的田野不在青青
  只是村边田边多了一些垃圾的肮脏
  只是整个大地都像在冒着青烟
  只是雾霾笼罩下的混沌图像
  大地你还是母亲吗
  你的乳汁已经不在甜香
  山峰你还是父亲吗
  有的气雾已经充满了胸膛
  那么多的妈妈得了癌症
  那么多的孩子失去了健康
  ……
  二
  写诗是刘晓光多年养成的习惯。浸淫政商30多年,总有一些事让他有感而发、不吐不快,他的诗句中也出现了多次毫不客气的批评和对体制的反思。
  2006年,他写下“国企难在哪”一诗:“政府与企业争利,违背了市场规律”、“企业不是随意摆弄的对象,不是利益团体‘寻租’的温床”。
  二十年前,刘晓光临危受命,掌舵首创集团。这也成为刘晓光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
  首创集团在1995年重组之初,可谓一无周转资金、二无盈利产品、三无核心产业。刘晓光临危受命,大刀阔斧,砍掉枝蔓,整合板块。在首创发展的第二个五年里,首创证券、首创股份、首创置业相继成立或上市。
  刘晓光用了20年时间,将首创从一个濒临倒闭的企业发展成为一个2000亿资产的有竞争力的国际集团,他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个中滋味,甘苦自知。
  可以说,首创成就了刘晓光,成为了她人生中的重大转折点。但与此同时,他心底也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让刘晓光遗憾不已的有两件事。这两件事让首创集团错过了重大发展机遇。
  2004年,刘晓光曾提出拿出150亿元,派出150个人,奔赴150个城市,拿下150块地。此方案如果落地,至少地价就已升值30倍左右。但决策中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认为有风险,不得已就搁置下来了。
  另一件事是在2004年,他尝试对首创进行所有制改革,与美国KK2和黑石等国际大鳄合作谈判,但被证监会和国资委叫停,最终功亏一篑。
  “这不是简单的钱的问题,而是让中国企业迅速融入到世界经济一体化之中的重大举措。如果当年做成了,一定是在中国改革史上最大的事件。”
  提起当年与这些机遇失之交臂之痛,刘晓光有一种被时间调匀的平和。只是,在聊起这段往事时,他会在末尾淡淡地说,如果当年这些想法实现了,如今的首创……
  体制让刘晓光的羽翼日渐丰满,可当他想要振翅飞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身处“牢笼”。
  “僵化的体制对已经成才的人是一种压抑,对于没有成才的人可能带来一种毁灭。”对于体制,刘晓光爱恨交织。爱的是首创拥有先天的资源禀赋、融资优势和政府资源,恨的是首创和刘晓光自身的发展和成就大打折扣……
  当过兵的刘晓光与这一代企业家一样,天然有着家国情怀。有业内人士评价,刘晓光是个戴着镣铐的舞者。这也是他将志向寄情于阿拉善的原因。
  三
  “我会将阿拉善写在我的墓志铭上。”刘晓光对经纬君说。阿拉善是刘晓光的精神伊甸园,也是刘晓光的光。
  更为重要的是,让他的个人理想,蜕变成“中国企业家一个群体的梦”。
  2004年,被沙漠吞噬的戈壁滩深深震撼了刘晓光的心灵,他忏悔地下跪。刘晓光给任志强打电话,给王石打电话,这些地产大佬们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围坐在一起,商讨阿拉善的未来。
  那时的刘晓光,是首创走出来的“霸道总裁”。他趾高气昂,唯我独大。他一定要阿拉善按照他的规划来发展。
  “这不是你的首创!”第一次理事选举,当刘晓光念出他选择的理事名单时,会员们的这句反对,让他毫无准备,如鲠在喉。他没想到,阿拉善迈出的第一步,居然是把自己这个创始人,关进“笼子”里。
  “会长任期只有两年,即使是创始会长,下台之后也绝不能再参选”、即使是理事选举,“创始会长也要和所有人一样,只有得票足够才可以当选,没有例外。”这些专门“针对”刘晓光的章程,一次次挑战他作为创始人的“权利”和“颜面”。
  这在冯仑写的《把刘晓光关进笼子里》有着生动的表述。
  “你知道我多难受?我是一个创始人。”那是一种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了孩子,却被夺了抚养权的难过。对抗还是妥协?最终,刘晓光选择了后者。
  这一次,刘晓光心甘情愿地把权利和个人理想主义,关进了“笼子”。而与此同时,他的第二个梦想,却“出了笼”:“从是我一个人的梦,到变成大家的梦,一个企业家的梦。”
  刘晓光“进笼”的过程,实际上代表着中国企业家集体意识的觉醒。中国企业家在自己治理自己的过程中找到了自我救赎的方式。
  刘晓光将企业家定义为天生追求梦想的群体。这个群体有梦想、有责任感和担当精神。“想别人所没有想的,做别人做不到的。有冲动,有激情,不断地做梦,把梦实现了,事业就完成了。”
  在刘晓光宣布退休之际,任志强在微博上发表了专程为他写的诗:
  不悔生命的远方──写在晓光退居二线之际
  “
  是男儿就要走向远方,走向远方是为了生命的辉煌!你一生都在奋争着向远方,因为你有太多太多的彩虹梦想。除了儿时的蹒跚,年少时的冲撞,愤青时的懵懂和彷徨,你的远方路上是那样艰辛坎坷,那样跌宕急浪,甚至有些凄凉!但你不悔生命的远方,远见,执著,勤奋,开朗,忠诚,善良,一步步在沙漠中匍匐,一步步在浪尖上奋力坚强……
  走向远方的刘晓光,正在另一个舞台正在显现他的抱负与辉煌──中国新型城镇化建设。它将有效解决中国的贫富差距,全面带动国民机制、产业、体制、经济制度、人民权利的改革与升级。
  “毕十年之功,建立四大平台,形成一个机制,一种态势,产生一个个结果。”61岁的刘晓光用颤抖的身体说,岁月从他艰难的肢体动作中趟过。
  岁月你别催,该来的我不推;岁月你别催,走远的仍要追……

【刘晓光生前观点】
  首创前董事长刘晓光:压力最大时真想跳楼
  刘晓光:将来打败我们的不是互联网
  刘晓光:年轻人不一定都要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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